栾树花开(164)
“困了?“他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了几圈又散开。
眼前蒙上一层水雾,沈温瓷闭了闭眼,侧过身环住他的腰,声音染了些困意,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放低了声音问:“回房间
好不好?〞
"你呢?”
“一起。”他索性关了电视,一把抱起她回了房间。
他体贴地盖好被子,靠在床头,半搂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宋栾树不习惯早睡,而且明天出差还有些资料没看完,打算把人哄睡了再去工作。
他悄悄地打量,看她闭眼时卷翘的睫毛,微红的小脸一侧压在床上,没忍住凑近亲了亲你的鼻尖。
温热的唇又落在了眼睛上,惹得沈温瓷皱了皱眉,她下意识想要挥手赶走吵人睡觉的苍蝇。
而宋栾树像是早就习以为常般轻轻接住了她的手,反手捏在手心,温柔低沉的声音如同羽毛般在心尖划过,引起一阵酥痒:“睡吧。”
照明大灯被熄灭,房问里留下几盏床头灯,昏暗光线照映着两人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四下安静得连纸张翻动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好几倍,沈温瓷悠悠转醒,眯着眼睛,在他怀里
拱了拱,哼唧了一声。
他放轻了动作,手心贴在她背上的手又继续拍了拍,轻柔的声音钻进她的耳边:“怎么了?〞
沈温瓷哼了哼:“你好吵。”
他放下手里的资料,转而亲了亲她的额头,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电话铃打断,他松开了环着她的手,越过去床头拿了手机。
两个人本来贴的挺紧的,他一动,连带着她也北拽了一下,还没睡醒的她带了点起床气,手紧紧拽住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你能不能走啊?”
“……”
“我去哪?”
宋栾树一听,接通的电话都不讲了,蹙眉看着她。
“随便你去哪。”说着,沈温瓷把被子一拉,盖过头顶逃避视线。
因为她突然发现,这个人明天是要出差的,而这个时候的宋栾树是非常难搞的。可她刚刚还发脾气,指不定什么气炸了哄不出去出差。
果然,下一秒,被子被毫不留情地掀开。
“你说清楚,让我去哪了?”
“我明天出差,你不陪我就算了,呼呼大睡也算了,你现在还赶我走?”
身体一凉,下意识往他怀里钻,糯声道:“……你就去四天,有什么好陪的。”
沈温瓷又不粘人,不懂他在焦虑什么,而且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这一回答完,宋栾树都要气炸了。
“四天不够久吗?”他把她直接从被子里捞出来,“还是我在这里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恋爱中的女人难搞,恋爱中的男人也不遑多让,这话说的多严重啊,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沈温瓷感觉他分分钟都要取消出差。
“没有,”她侧着安坐在他的腿上,手自然的伸到他脖子那里搂住,“我没睡醒乱讲的,你别听!”
她作势去扣他的耳朵,“听进去的也倒出来。”
“……”
他被这种小孩子把戏的哄骗弄得失笑,气不过,反手把她作乱的手扣在身前,佯装凶狠道:“你老实一点,不然我随时回来。”
没必要,真没必要!
沈温瓷觉得自己老实得很!
去得最远就是隔壁市地质博物馆,看亮晶晶的石头,就这样还惹他了?
没等她弄清楚宋栾树的少男心,就突然来了电话,沈温瓷还以为是他,猛地拿起一看,是时穗。
时穗约她新年那天到白鹅潭看烟花汇演。
前段时间有人在玩春节梗,说接不对“宫廷玉液酒”下一句的可能是间谍,但其实春节期间,楠城人的娱乐项目远远排不上春晚。如果每年固定的搓麻将不算,外出时白鹅潭的烟花汇演也绝对算一项。
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穿着新衣服,牵着大人的手,仰头看那绚丽夺目的烟花,火树银花的一刹那,伴随着烟硝味悄悄潜入了童年的记忆里。
两人不自觉聊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一时间,沈温瓷把某个闹脾气的人抛在了脑后。
再晚一点。
某人终于按捺不住,又开始疯狂打电话来,这次倒是赶上了沈温瓷从浴室出来,刚准备转身进去吹头发之际,来电提醒响了。
她擦着头发,接通了,先发制人,“想我了吗?”
语气带着点得意,潜台词更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想我。”
“……”
等了好几秒,没听见回应,沈温瓷得意的笑僵了僵。
她疑惑地拿下手机一看,才发现被挂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视频电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蹙眉,“你干嘛?”
“打错了。”
“……”
沈温瓷微笑。
几个意思?这是几个意思?什么叫打错了?不是打给她的呗?
她把盖在头上的毛巾扯下来,“你最好解释。”
“我打错了。不要讲电话,我要看看你。”
这个回答……很显然,数通未接电话的愧疚加上平铺直叙的表白,是一记浇灭她的怒火绝杀。
“哦。”她把手机支在一柜子上,重新拿起被甩掉了毛巾,“你今天下午打那么多电话干嘛?后来打回给你又不接。”
“开会间隙打的。”他解释道。
屏幕里的人湿发粘在脸颊上,皮肤白皙,像块即将融化的棉花糖,宋栾树下意识喉间上下滚动,“先去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