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花开(87)
沈温瓷抬头,看了他一眼,答案呼之欲出。
“感情很好?”
“这会影响你的回答?”
“会。”陈云礼并不打算瞒她。
他有自己要极力维护的东西,但不意味着他想让沈温瓷卷进这场游戏中,蓄意破坏或是乘人之危。
“我现在告诉你也可以,但会有诸多误会和变数,等你见过金阙的人,我一定知无不言。”
“……”
离开劲风,沈温瓷顺带了一份绿豆汤,迈巴赫在柏油路上飞驰,车速却没有宋栾树发消息的速度快。
[沈温瓷,你在哪?]
[竹园的人说你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为什么不回我,电话也不接,哪个男人压住你的手了?]
[沈温瓷,快回我电话!]
[可恶,你这个坏女人,我就算掘地三次也要找到你!]
静谧的车里,一条条信息的炮轰过来。
沈温瓷上下滑动屏幕,嘴角嵌着笑。
这人戏可真多。
谁能想到像他这样渊清玉潔的人,如此年轻的就能稳坐金曌执行人的位置,遇险冷静,遇危不乱,外界给的评价高得不能再高,奉承得不能再奉承。只要超过三个小时没联系,就会信息轰炸她。
之前在德国也是这样,每天一大早打开手机满屏都是他的消息,也不管什么时差,就是要占满她的生活。
刚开始,情绪稳定如杏霭流玉的沈温瓷还跟他讲道理,可这人说不通的,该道歉的道歉,该发的还是发。
现在沈温瓷基本被闹得没了脾气,甚至还能从他每个感叹号问好的句子里体味些诙谐。
她好整以暇回来条信息:[喝绿豆汤吗?]
[你正在输入了半天,就为了转移话题?合适吗?]
他怎么知道她打字?发了消息就盯着手机看?沈温瓷一想到宋栾树会有这样的动作,就想笑。
沈温瓷:[在回了。]
[好冷漠。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可怜的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车窗倒影出一张工笔细描的脸,白皙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卷发蓬松的披开,暮阳西沉,点了胭脂般的光华。
沈温瓷:[是不是很开心?猴中意咧?]
[系啊系啊!迟早亲死你!]
天边晚霞的余晖拨开云层,霞光簇锦,像是一团团七彩的棉花漂浮在空中。
一记关车门的声音,抬眸望去,那个号称要亲死她的人正站在碎石铺就的甬道,身后花圃的花开得正好。
沈温瓷猛地收住脚步。
那霞光一粒粒滴落,跳进屋檐和他的衣领。
身后花圃单调地排列,除去艳丽的花,沈温瓷范围视线里只看清他眼睛的透亮。
对视,她倏地跑向他,带起一阵热腾腾的风。
宋栾树本能地也向前了走了几步,张开了手,接住她,稳固且坚定。
她垫了脚,去吻他。
她的主动献吻,宋栾树乐见其成,又有些诧异,喉结滚动了下,下一秒紧紧搂着她的腰,回以她更重更凶的力道。
搅弄着的唇,粗重的低喘,两人阖着眼,还是想亲,能想到的只有这此。
天空思绪,不管是额头还是舌尖相碰,都好像耳朵突然被捂住,听不见车马和鸣笛,潮汐漫过月亮流淌进身体。
世界缄默,今夜的风声和心跳—同坠落。
第42章
饭后,两人沿着庭院的石子路散步,沈温瓷沿着花坛边的台阶走,宋栾树怕她踩空,就让她扶着自己的肩膀。
一上一下,走了一会儿,她拍拍他的肩膀,挥手让他靠近点儿。
宋栾树转过身,她突然抱了上来。
呼吸里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怎么了?”
“好喜欢你。”
宋栾树笑,“嘴这么甜。”
“嗯嗯,所以别把我摔了,我这可是新裙子。”
宋栾树:“你怎么总觉得我会把你弄摔倒?”
“不就是摔过我,我才会说的吗?”
“什么时候?”
沈温瓷看他一脸茫然,提起裙子,把脚掰过去给他看。
白皙的腿上,那道疤痕尤为明显,宋栾树指腹摩挲着,皱起眉头。
“你不记得了?有次你妈妈给你买了辆新的山地车,我们俩换着车骑,然后我摔倒了,你看都不看一眼,就跟闻钊骑着自行车走了,还笑话我不会骑自行车。”
小时候沈温瓷奶奶给买的自行车是那种矮矮的,后面隔俩辅助轮的小车,那时候她喜欢的得不得了,奶黄色的轮胎,前面还有个小篮子可以装东西。
那天她在院子里骑自行车,远远就看见宋栾树骑着辆黑色山地车。
小孩儿图新鲜,她觉得他的车比较酷,要跟他换着骑,但他们的车不一样,他的车比较高,而且没有辅助轮,她刚上去还没拆散脚踏板就摔了下来。
宋栾树说,你不会骑车就别骑,摔坏了又得告状。
闻钊骑着车在巷口等他,宋栾树扶起车就跟他走了。
那天她站在巷子里看他们骑车的背影,一瘸一拐推着自己的车回去,硬是让奶奶把辅助轮拆掉,一个人在自家院子里练。因为没人教,只能自学,摔得那双腿青一块紫一块的。
脚上那个伤疤就是那时候摔得最惨的一次,血哗啦啦的流,被奶奶勒令一个星期不准碰车,幸好那次好之后,很快就学会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