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簇拥着一个白衣少女走进来,云国栋的眼睛一亮,“浣浣,你总算来了。”
他语气亲切,好像是亲亲热热的至亲家人。
云浣浣看了他一眼,这是受了重伤?监狱里打架了?
她并没有靠近,“说吧。”
云国栋定定的看着她,白色的大衣,黑色的长靴,白色的绒帽,粉雕玉琢,仿若是童话故事出来的公主。
她过的很好,还有人保护。
“我求你一件事,小林以后就拜托给你,你好好照顾他,帮他娶个贤慧的妻子,再生一个孩子。”
云浣浣没想到他临死还在痴心妄想,“凭什么呢?”
云国栋浑身剧痛,肚子绞痛,“我快死了,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孩子是无辜的,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云浣浣没有兴趣背一个包袱,升米恩,斗米仇,她可不想养一个仇人。
“我拒绝。”
云国栋没想到她如此绝情,“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云浣浣神色淡然,“想,我并不渴求亲情,只是想找个答案,但,也不是非要答案。”
所以,别想要挟她。
云国栋知道她说的是真的,闭了闭眼,“我告诉你一些往事,你帮我保住小林的性命,只要他活着就行。”
“行吧。”
“我跟姜珊有一个五年之约……”
当年,他对姜珊是一见钟情,但姜珊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而且有一个秘密爱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他只能默默的喜欢。
世事难料,当时国内风声鹤唳,一桩潘兴冤案让一整条特殊战线的人都折了进去。
当时,姜珊作为这个战线的佼佼者也被审查了
,在这过程中她的爱人白狐出事,她当时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在这种情况下,纵然她聪明绝顶,在大势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云国栋抓住了这个机会,向姜珊求婚,表示做一对假夫妻,五年后,若是白狐回来,他愿意退让成全他们。
他本身是三代贫农,根正苗红,在部队里表现优秀,跟他结婚是很好的选择。
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姜珊选择嫁给了他。
在外人面前,他们是恩爱夫妻,但,人后他们只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假夫妻。
姜珊非常感谢他,帮了他不少忙,让他从一个小连长快速升为团长。
本来嘛,这是对彼此有利的交易,偏偏,云国栋一开始就抱着弄假成真的打算。
他以为时间长了,就能打动她,感动她,谁知,姜珊心肠极为冷硬,不管他怎么示好,她都不愿意接受。
渐渐的,他就因爱生恨了。
云浣浣见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有点着急,那么多废话。“说重点。”
她早就怀疑身世,毕竟,她长的不像云国栋,性格脾气没有一样像的。
而云国栋绝情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亲人。
云国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道,“我没有碰过她。”
云浣浣愣住了,“那,谁是我亲爹?”
云国栋颇有怨气,“不知道,你那么有本事,就去问姜珊吧。”
云浣浣直翻白眼,很无语,这不是耍她吗?
“行,我回去就给她打电话。”
“你说什么?你……”云国栋忽然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找到姜珊了?”
“是啊。”
云国栋如打了鸡血般激动起来,“她在哪里?我想见她。”
见什么见,还有什么意义?云浣浣淡淡的道,“国外,你是等不到她了。”
云国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这些年在哪里?过的好吗?什么不回来?”
以他对姜珊的了解,只要她活着,一定会回来的。
这里有她的儿女,有她深爱的祖国和人民。
云浣浣觉得他的态度挺有意思的,当年他真的不是故意泄漏姜珊的行踪吗?
“过的非常好,有人疼有人爱,被人捧在手掌心呵护,金尊玉贵,锦衣玉食,佩戴的一条钻石项链都是百万美元。”
云国栋浑身血液直往上冲,“她……跟哪个狗男人在一起?”
云浣浣气笑了,“十几年过去了,你也另娶他人,早就放下了,何必再多问。”
“我……”云国栋眼前一阵阵发黑,有些看不楚眼前的人,视线模糊,“阿珊。”
他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右手无力的滑下,眼睛合上了。
云小林歇斯底里的扑过来,拼命摇晃他的身体,“爸,爸。”
见云国栋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举起手指小心翼翼的放到云国栋的鼻端,手抖的不行。
良久后,他忍不住痛哭失声,彻底崩溃了,没气息了,他爸死了。
云浣浣朝后退了几步,微微摇头,就这么死了?
汲汲营营算计了一辈子,最终,还是一杯黄土。
是恩是怨,谁能说清呢?
她吩咐下去,“勇哥,等丧事结束,安排云小林远离这里,给他一份工作重新开始,让他自己养活自己。”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云小林是怎么对她的,她都还记得,她真的仁至义尽了。
“是。”
回去后,她瘫坐在沙发上,脑子纷乱不已,云国栋死的太忽然了。
楚辞端着一杯牛奶过来,递到她手里。
“怎么了?心情不好?”
他已经出院,在家里慢慢调养,但他不愿意回那个空寂的家里住,非要住在这里,他父母巴不得呢,立马打包行李把他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