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众人放心的是，祁曳一直不曾出手，明明先前想要击杀众人的也是他，现在却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可既是人，就没有真的清心寡欲。

祁曳抛却搜魂之术不用，是因为有了更好的选择，天宫秘境的那样东西，一定可以找到桑玄。

他心里也清楚，桑玄是在他手里突然消失，以司徒南宫那帮人的实力，还无法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霞光一卷，众人消失不见。

桑玄看着海面上的大漩涡，喃喃道：“这就是牧师兄他们驻守时看到的场景，这批人已经进去了二十几个，后来各大宗门又进去了一百个人，数量根本不符合要求。”

想到这里，桑玄突然有种预感，这次的天宫秘境绝对要比以往危险得多。

“咔嚓。”

天幕如镜子一般破碎，裂缝中投下一道灰白色的光束。

桑玄知道，这是先前那道白色光束和灰色光束融合之后的产物，是它把自己带到这里，让自己看见以前发生的事情。

难道它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祁曳的下落，所以帮她实现愿望？

桑玄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那道白色光束明显要对她不利，要不是后面窜出了一道灰色光束，她怀疑自己不会作为旁观者存在，而是参与进去。

安静地被天上的灰白色光束罩住，桑玄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不管是好是坏，对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而且，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那道灰色光束的气息波动，和祁曳施展法术时相差无几。

恐怕对她施以援手的人，就是祁曳！

桑玄眼前一晕，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这是一个红色的世界，天是红色，但不是晚霞，地也是红的，但不是红土。

鼻间嗅到的血腥味提醒桑玄，那是血液的气息。

“我找到你了。”

青年清越的嗓音含着欣喜之色，朴素的衣服怎么也挡不住他的好容色，黑眸一动不动地望着桑玄，眼神无比专注。

桑玄心中一动，没有说话，往左走了一步，青年视线左移，桑玄退回原地，青年视线移回，仿佛磁铁一般紧盯不放。

“你是真的？”桑玄惊讶道。

祁曳身形一闪，来到她面前：“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不信你摸摸。”

青年牵起她的手，毫不客气地放在自己俊俏的脸上。

桑玄愣了一下，随后认真地摸了几下，说道：“手感果然不错……嗯，我是说你果然是真的。”

祁曳淡淡一笑，唇角轻微扬起。

在桑玄的眼里，祁曳一直都是这样，表情波动不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指的就是他。

可是桑玄没有忘记，他之前仿佛邪神降世的样子，笑容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充满了杀戮和嗜血之气。

桑玄不怕他，只是下意识想要逃避，似乎这样就能跳过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她一直知道，祁曳不是好人。

但是，她也知道，他突然变成那样，是因为她的失踪。

“你的眼睛不是灰色的吗？”桑玄生硬地转移话题。

青年笑道：“运转功法时眼睛才会变成灰色，平常的时候还是黑色的，和你一样。”

解释就解释，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桑玄心道，不止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大家的眼睛都是黑色的，怎么不说和他们一样，就只拎出了自己。

哎，她在想什么，人家就说了一句话而已。

桑玄咳了一下，道：“你有问题要问我吗？”

“不重要，你安全就好。”祁曳心里是这么想着，几乎是脱口而出。

桑玄不自觉笑了一下，然后正色道：“你没有问题，可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你问。”祁曳乖巧道。

桑玄忽然有一种欺负老实人的错觉，但她想到祁曳先前邪气四溢的样子，这个念头立马烟消云散。

哼，都是伪装。

桑玄问道：“你们进入天宫秘境以后，发生了什么？”

青年为难地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一进入秘境，我就来到了这里，寻找灵踪圣镜。”

“这里是哪里？寻踪圣镜是什么？”桑玄紧追不舍地问道。

祁曳笑道：“寻踪圣镜可以助我找到你，并通过特殊办法，将我传送到你身边，这里是秘境的中心，也是寻踪圣镜的所在地。”

桑玄看了看这片血色空间，说道：“这寻踪圣镜看起来不是正道法宝。”

祁曳认错道：“是我没有讲清楚，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在秘境中心的幻之空间里，你还记得那道白色光束吗？”

“记得，它本来是要拉我进幻之空间，因为你挡了一下，所以我才幸免于难，对吧。”桑玄终于有机会说出心中猜想。

祁曳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拿到寻踪圣镜，就发现你也来了天宫秘境，并且被幻之空间锁定，我只来得及通过圣镜传送了一道灵力，不足以断掉你和它的联系，所以你依旧被拉了进去。”

“幻之空间很危险吗？”桑玄忍不住问道，她感觉自己又错过了一个亿。

青年解释道：“幻之空间能令人处于一个非常真实的幻境之中，非常容易迷失自我，待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就会成为幻境的养料。”

“是不是你不出手，我可能会死？”桑玄心中有些遗憾，她感觉自己和死亡无数次擦肩而过，但还是活了下来。

“没有这个可能，你不会死的。”

祁曳否认得很快，眼神坚定地看着桑玄，直把后者看得心里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