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温(57)
只剩廖晓雨攥着手机抹眼泪,哽咽得有点可怜。
温书晗没有泛滥的善心去安慰她,默默移开视线,朝前方走去,准备去拿车。
彼此错身。
“温书晗!”对方愤愤不平地叫住她。
温书晗耐着性子回身:“你又有什么事吗?”
廖晓雨双目通红,强行压下哭腔,一脸鄙夷地审问她:“你现在,是在给男人当金丝雀吧?”
温书晗不会掉进自证陷阱,反问她:“是吗?我不知道这件事,你听谁说的就去问谁吧。”
廖晓雨表情古怪,要哭不哭要怒不怒的,憋闷道:“少装清高,你干不干净自己心里有数,我查过了,你资料里写的明明白白,家里之前是开诊所的,爸爸已经去世了,妈妈又在国外,嫁的白人老公顶多算个中产,这么普通的背景,到底是谁在给你撑腰?”
温书晗平静看着她。
看来曹鸿对上回在射击场发生的事守口如瓶了。
不知是自愿还是被迫,或许被人折磨几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总之他没有跟外甥女透露她跟陈言肆的关系,只是警告廖晓雨在舞团里安分一些,不要动歪心思惹是生非。
说真的,但凡廖家人再有能力一些,够得到那层社交圈的话,就会知道平时那些有身份的人士都是怎么尊重温书晗的。
可惜对方够不上。
像井底之蛙,又像被厚重屏障挡在园林之外的小苍蝇,廖晓雨一直不知道,她在某些权贵眼里,是被陈家老先生放在心尖上疼的孙女。
加上温书晗平时安分又低调,从来没想过利用陈家的背景捞好处走偏门,她一直踏踏实实练舞,考上顶级舞校是她过关斩将拿到的录取通知书,后来作为主角正式登上剧院舞台,也是实力所致。
难怪廖晓雨一直觉得她好欺负,就算已经被家里人警告了一番,对方也还是坚信她是可以随意被踩扁的人。
温书晗不想跟这种人解释太多,转身迈步:“你要是真的好奇我,就去公安局查吧。”
她越是情绪平稳,廖晓雨就越是气得咬牙,冲上去拦她:“走什么走,你先说清楚!”
下一秒,身边突然闪来两个彪形大汉。
廖晓雨直直愣住。
两人挡在温书晗身前,眸光熠熠,说着不太标准的中文,警告廖晓雨:“小姐,请您自重。”
温书晗也茫然了片刻,下一秒突然回神。
这两个保镖居然还跟着她!
不多时,白色沃尔沃加速驶出地下车库。
温书晗立刻连上耳机打电话,郁闷得要死:“陈言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是说过让你把那两个保镖撤了吗?”
听筒里静无波澜,陈言肆应该在办公室里,听得见他慢悠悠翻阅纸质文件的声音。
“哦,不满意?”他懒散道,“那再给你换两个。”
“......”温书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攥紧方向盘放慢车速,“陈言肆你无不无聊?”
“路口转弯,该打灯了。”听筒里慢条斯理沉出这一句。
他怎么知道自己该打转向灯了?
温书晗立刻踩下刹车,看向后视镜。
原来那两个保镖开着一辆黑色越野,一直跟在身后,她一停车他们就跟着停,车上似乎还装有远程共享的视频记录仪。
她真的要烦透了:“你还用视频监视我?你是不是变态?!”
“认真开车。”陈言肆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淡然补充一句,“要是不想开的话,让司机替你开。”
温书晗咬了咬唇,愤愤然挂了电话。
她气性已经很小了,能让她生气的人,恐怕也就陈言肆这个百无禁忌的神经病了。
谁会喜欢一天到晚被人盯着?
这种无孔不入的侵略感,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她在车里静了半晌,心思一动。
中途路过一家超市,她进去买了一袋东西,特意让店员用深色袋子装,不让保镖知道那是什么。
回到颐彰公馆,她把大门关上,又把所有窗帘拉严实,避开院子里两个保镖的视线。
温书晗走到厨房岛台,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份饺子皮和馅料,还有一管特级芥末。
...
日落时分,陈言肆回到家,远远地,看着一个纤瘦小人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
他眉梢一挑,脱了外套走过去。
温书晗已经包好一盘饺子,整整齐齐码放在白瓷盘里。
她对他的靠近不闻不问,自顾自捣鼓剩下的一些食材。
陈言肆站在身后,一手懒洋洋撑着台面,稀奇地问:“在包饺子?”
温书晗还在气头上,眼睛都不抬一下,闷闷道:“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难道是汤圆吗?”
陈言肆从盘子里随意拎起一个,端详几秒。
锐评:“好丑。”
“......”温书晗伸手去夺,“你拿来。”
陈言肆善解人意地把丑饺子还给她,似笑非笑地问:“什么馅儿的?”
“三鲜。”
“哦。”
温书晗继续弄,陈言肆就在一旁站着看,时不时用无名指挑起她头发,在指间松松柔柔地勾了一圈。
捣乱他最擅长。
温书晗拍开他的手:“不要烦我,走开。”
陈言肆轻笑一下,被撵了反而来兴,他靠过来,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搭在她发顶,嗓音沉倦:“你知道吗,英国菜很难吃,我两年都没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