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温(74)
温书晗双眸噙泪,面色羞臊又倔强。
陈言肆想要什么,她是知道的。
他要坦诚,要见得光。
要她离不开他,要所有人都知道,彼此是形影不离的一对。
他毫不吝啬对她的欲望。
这么一个强硬坦荡的人,却百依百顺地陪她演了那么多年半生不熟的戏码。
那时还住在老宅,陈言肆上了大学自己开车,棠姨觉得两人顺路,早上经常会让他捎上她。
深色GTR停在院子里,温书晗抱着几本专业书匆忙跑上前。
开门一坐上副驾,陈言肆就一个倾身压下来,把她按在座椅上放肆亲吻。
书本啪一声掉在脚边,温书晗躲不及,双手无助地攀上他双肩,在突如其来的深吻里呜咽一声,被他掐着脖子尽数吞没。
她身上有面霜和沐浴露混合的清甜香气,陈言肆嗅得上瘾,愈发起兴,舌尖顶着她不断勾缠扫荡,喉结疯狂涌动。
温书晗面色潮红,在缺氧里轻微呛了一下,双手费劲地推开他,急喘着说:“要迟到了,我今天早八......”
“帮你请假。”陈言肆声色染欲,还想靠过来吻。
温书晗偏头躲开:“不要,之前都请了好多次了。”
陈言肆一吻扑空,撑在她身前神情不悦地盯着她。
温书晗艰涩吞咽一下,身子动了动,一手摸到安全带,动作乱七八糟地系上,避开视线慌忙催他:“快走吧,真的来不及了。”
陈言肆呼吸一沉,压着脾气坐回驾驶位,后槽牙紧了紧:“跟我多待一会儿就这么不情愿?”
温书晗轻抬眉眼:“没有......”
“证明。”
他冷飕飕丢下一句命令,温书晗只好解开安全带凑过去,主动亲他一下。
亲完还扯了扯他卫衣袖口,语气有点撒娇:“好啦,快走吧。”
陈言肆貌似很受用,偏头回一个吻,在她脸上掐一记。
“装乖。”
她睫毛轻轻一眨,闷闷不乐:“是你要我亲你的。”
他勾唇浅笑:“以后我说什么你都听?”
这人又挖坑给她跳,她不上当,偏开视线软声控诉:“你不讲道理。”
陈言肆掰过她的脸又是一阵亲,语气懒散轻浮:“就是不讲道理。”
...
再后来,是青涩凌乱的第一次,和无数个荒唐燥热的深夜。
昏暗里,软得要命的纤柔骨承受不住蓄势待发的蓬勃。
呼吸纠缠,体温熨烫,意识被挤压成薄薄一片,玻璃一样易碎。
她眼尾一抹潮红,眸底有雾气弥漫,惹得他燥热又怜惜。
陈言肆在外人眼里总是冷傲,唯有跟她在一起时,他像岩浆一样滚烫。
情难自控,他痴迷地亲吻她后背,手指在她腰侧掐住绯艳红痕,气息沉灼地哄她。
“听话。”
“再...一点儿。”
“乖。”
...
情至深处,身心都不再清醒。
最后一次,陈言肆绵柔细密地吻着她,缠在她耳边哄:“公开好不好?”
温书晗被他磨着,眼底清澈不再,意识迷离而悸动,乖顺地点点头:“嗯......”
那段时间,陈言肆已经准备出国留学。
彼此约定好,在他出国前的私交聚会上公开两人的关系,并且跟长辈坦白。
不巧的是,爷爷在那段时间动了一场心脏搭桥手术,需要长时间住院修养。
那天傍晚,温书晗一练完舞就直奔医院,拿着一束亲手包好的鲜花,小跑向走廊尽头那间专属病房。
房门没有关严,谈话声从里面漏了出来。
——“言肆出国的事儿,都安排好了吗?”
陈慈远问完,回应他的人是陈知棠:“爸,都安排好了,下周就出发。”
“好,好......早该让他出国了。”陈慈远沉吟片刻,忽然说,“我有时候回想......真是后悔把晗晗接到家里来。”
温书晗倏然止步。
后悔......后悔把她接到家里来?
鲜花垂落在身侧,她呆在原地,心跳陡然加快。
仿佛坠入一个天旋地转的世界里,一头雾水,又孤立无援。
病房里,陈知棠低声嗔怪:“爸,别这么说,这话万一传到晗晗耳朵里,她得多难过啊。”
静了几秒,陈慈远愁叹:“不该,真是不该。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跟以前不一样了。大概是我多疑吧,但......要是她和言肆之间,真的发生些什么,我决不允许。”
陈知棠啧声:“爸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啊,他俩根本合不来,不可能谈上,不可能。”
走廊外,温书晗茫然踱步,独自走到安静的拐角,身子贴着墙,慢慢滑下去,抱着膝盖蹲成一团。
她知道了,爷爷不希望她和陈言肆在一起。
不止是不希望,而是坚决反对。
为什么?因为老人家心里已经有合适人选了吗?还是说,单纯不喜欢她呢?
但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又这么疼她?
温书晗丧丧耷着眉,手里的鲜花根茎被她捏得轻微变形。
原来越在乎什么,越不能承受那样东西带来的打击。
她从小到大渴望亲情,渴望家人的偏爱。
但温绍德不爱她,更爱杜苒,甚至连遗产都要留给对方。
沈文芸爱她吗?或许是爱的,但她更爱自己的小儿子安安,更爱她在美国组建的新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