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温(95)
温书晗有点好奇:“不全是为了集团吗?”
“嗯,陈总自创的基金会投了不少上市公司,跟屹松其实没有太大关联......”邱助话头稍顿,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太多商业事项,即使在老板的家属面前也要有职业操守。
于是话锋一转:“陈总他,一直有远谋。”
说完又自嘲地补了句:“虽然这么说很高攀,不过从我角度看,陈总目前的工作状态,确实有点像我结婚前那阵子。”
温书晗心头一动:“您的意思是,他在工作上那么拼,都是为了给未来的......妻子或孩子,一个保障?”
“嗯。”邱助笑道,“肯定要给爱的人一个足够踏实的未来。”
温书晗安静片刻。
忽然说:“我想去找他,您直接送我过去吧。”
邱助隐约诧异,点头:“好的。”
天黑才抵达目的地。
温书晗让邱助下班回家陪孩子,不用等了。
她开门下车,发现这里是上次来过的南郊会所。
几个警卫见过她,在她踏上大门台阶时对她轻轻颔首,没有拦她。
害怕打扰他谈正经事,温书晗没有上楼,只在大厅休息区坐着等。
灯火煌煌下,一个纤柔身影坐在沙发一角静静等待。
穿深色西服的酒侍路过,上前恭敬地问:“小姐,请问您要找人吗?”
她回神道:“我找陈言肆。”
酒侍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微动,点点头说:“看您在这儿等很久了,我上去帮您看看陈总那边结束没,您稍等。”
“好,谢谢。”
...
楼上是商务会议室。
今晚不是死板的商政饭局,气氛略微松弛。
一屋子熟人,各自饮茶点烟,室内烟弥雾绕,谈起给一家美股上市科企进行C轮融资。
陈言肆仍是平时那副懒怠姿态,手里转一根没点燃的烟,看着像在放空,开腔时却一针见血。
手机静音放在桌上,郑遥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懒得接。
不多时,门外来了一个酒侍,对守在门口的秘书说了几句话。
原话又经过两个私人助理,一层跨一层传达到陈言肆耳朵边。
说是有个姑娘在楼下等他,已经等很久了。
陈言肆神情冷怠,以为是郑遥没有眼力见,自作主张找上门来了。
他扔一句:“早点把人打发走。”
助理立刻点头。
这话传到酒侍耳朵里,他暗骂自己眼力差、不周全。
真是难堪,原本以为大厅里那姑娘跟陈先生关系不一般,还想借此邀个功来着。
看来是他判断失误了。
大厅里,温书晗等了许久,终于见酒侍走了过来。
对方说:“小姐,要不您先回去吧。”
酒侍的态度稍稍有变,没有一开始那么恭敬了。
她也不知为什么。
总之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有点犯困,轻声问:“他要很晚才结束吗?”
酒侍讪讪一笑:“陈先生的意思是......早点把您打发走。”
温书晗愣住:“把我打发走?”
“对,原话。”
温书晗顿了顿,想也不想就起身往外走。
酒侍暗自腹诽,那么多姑娘不受陈总待见,怎么就这一位有胆子生气呢。
...
陈言肆让人落实“打发”二字,六根清净。
片刻,对面的梁煜泽接起一个电话。
说了几句,电话一挂他就起身穿外套,无可奈何先行告辞。
陆承昊扫他一眼:“这就走了?”
梁煜泽无奈:“郑大小姐喝懵了,我去接她。”
陈言肆稍稍一顿,眉骨轻抬:“她人在哪儿?”
“Ulive。”梁煜泽平静看过来,“怎么了?”
三秒后,陈言肆神情一暗,起身抓起外套和手机,大步流星离开会议室。
梁煜泽疑惑:“他怎么了?”
陆承昊扯唇一笑:“他完了,小心肝儿哄不好了。”
-
温书晗离开会所大厅,快步经过一片花园,往大路方向走。
她胸口好闷。
傍晚从苏令贞口中得知那些往事,晚上又听邱助说陈言肆最近工作很拼,她心软的阀门彻底被打开了。
这个混蛋,童年和少年时期不怎么快乐,现在又总是熬夜工作,她还想亲自过来等他结束应酬,陪在他身边关心关心他呢。
没想到,这混蛋居然记仇。
或许因为她这几天在他背上挠了好多印子,晨起还愤愤不平地踹了他好几下,他不高兴了。
所以让人打发她。
打发就打发,傻子才来找他。
气死了。
她想自己打车回去,但这破地方一片冷清,根本打不到车。
她止步站在路边,寒风迎面扑来,害她头发丝糊了一脸。
她咬咬牙,拨开眼前乱糟糟的头发,气得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
下一秒,身后有人抱过来。
她吓一跳,以为是哪个变态猥亵,她差点叫出声,但空气里充斥着熟悉的气息,她又立刻愣住。
回神,她连忙挣脱怀抱,回身盯着他。
陈言肆的表情有点复杂,一双漆黑眼眸倒映着她,喉结滚了下,似乎欲言又止。
温书晗抿了抿唇,没好气地把小石头踢到他面前。
“不是要打发我走吗?”她仰头看着他,表情倔强又委屈,“你出来干嘛?”
陈言肆把外套披到她身上,动作里有一丝怕她受凉的心疼,漫不经心说:“要打发的不是你,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