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相思难诉情难断(21)
听两位老婆子如此一说,苏老爷更是好奇了,又难免有些失望,眼神紧盯苏小月。
苏小月紧张地捏住手指,在那人面前,她根本不敢多言,生怕露出什么马脚,哪里敢询问他的名字。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苏老爷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府里不过多一张嘴巴吃饭,米铺每月却可多卖出万斤大米,一颗弃子如今倒成了摇钱树,苏家不亏。
天刚蒙蒙亮,远处的山峦,轮廓渐渐清晰,仿佛是巨龙在晨光中苏醒。
平日里,张叔都是挑着担前往城中送茶,这次有上官浅同行,他特意去邻村借了一辆驴车。
驴车缓缓行进在蜿蜒的小道上,车轮辘辘,伴随着驴蹄踏地的轻响。
车上整齐地排放了六袋新制的茶叶,清香四溢。
上官浅面戴白纱,张叔头戴斗笠,身着简朴的布衣,各坐驴车两旁。
远处山峦起伏,近处田野翠绿,远离喧嚣,宁静又美好。
行至岔路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张叔立刻拉紧缰绳避让。
上官浅侧眸,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从驴车旁呼啸而过,高大挺拔的领头男子正是宫尚角。
上官浅心中一紧,他,也是去大赋城吗?
宫尚角遭遇了意外,又受了伤,按理应该先回宫门,为何会停留在此处?
聚贤阁坐落于繁华街市之侧,古色古香,雅致非凡,自有一番幽静之境。
驴车缓缓在后院门口停下,张叔跳下马车走到另一边将上官浅扶下,“小月,我们到了。”
上官浅点头示意,待张叔去敲门,她抬眸望向院前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光影斑驳。
吱嘎一声,院门打开,管事从内走了出来。
他熟络的跟张老头寒暄,又吩咐两人将茶叶搬运进去,余光却瞥向槐树下挽了妇人发髻的女子,微微有些诧异,素日里都是张老头一人前来。
“那位娘子是?”
张老头叹息一声,“她啊,也是个苦命人,家中遭遇洪水,亲人都没了......”
“江城人?”
“正是。”
陈管事颔首,最近不少茶客在闲聊江城百年难遇的洪水,他略闻一二。
见下人正要去拿最后一布袋茶叶,张叔立马拦了下来,“等等。”他神情十分紧张,小心的打开布袋,从茶叶中取出一个白色的陶瓷罐。
“陈管事,前几日暴雨,闪电劈中了一棵野茶树,树枝顺着河流飘到了下游,被我拾起采摘。我本想留着自已喝,可小月说这是野生好茶,特拿来给你掌掌眼。”
第36章 惊为天人
陈管事的视线落在陶瓷罐上,看起来不足半斤,就算是野生的,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可当盖子打开,一阵幽香扑鼻,他的眸色微变。
聚贤阁楼身四层,层层递进,高耸入云,气势磅礴。
底层最为宽敞,四角飞檐,斗拱交错,楼身以青砖砌成,外涂以朱漆,更显古朴典雅。不仅可品茶,还可听琴、赏画、谈诗论道,是文人雅土的聚集地。
二层设有茶座,每处茶座都布置得十分精致,茶几上铺着精致的茶具,又以屏风相隔,既保证了隐蔽性,又增添了几分雅致,是谈生意之所。
三层为贵客雅间和厢房,顶层是金掌柜的私人领域,外人不得踏足。
阁楼雅室,四周环以雕花木窗,窗棂之上,细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栩栩如生。
阳光与清风交织,使得阁楼内光影交错,明暗相间,更添几分幽雅。
宫尚角与金掌柜相对而坐。
金掌柜不过而立之年,外貌清瘦俊秀,面蕴病容,身穿华贵金衣,端坐茶案,静若处子。
他将泡好的茶递给宫尚角:“苏家已经将四小姐苏小月从庄子上接了回来,苏思远得了不少好处,应当不会再为难于她。”
身穿黑色刺绣锦衣的宫尚角浅喝了一口茶,“乡下庄子有虎豹,苏家亦有豺狼。”
金掌柜挑着眉梢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那可要敲打一下苏思远?”
宫尚角缓了缓才说道:“不必了,我们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终究还是要靠她自已。软弱向来没什么用,她若聪明,此次回去就该在苏思远身上多下功夫。”
“你跟她接触了不少时日,觉得她是个聪明的,还是愚蠢的?”
宫尚角放下茶杯,思索片刻,“性子沉稳,处事有序。”
听起来很适合当贤妻良母,难怪被两个老婆子欺负,金掌柜心下了然。
谁知宫尚角又加了一句,“也挺聪慧机敏。”
他躲在石洞,无锋之人来往几次都一无所获,她不仅找到了他,还避开了无锋,定然有几分小聪明。
金掌柜喝茶的动作一顿,“这话我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说上官浅?”
金掌柜原名司徒楠,与宫尚角相识多年,因脾性相投成为至交好友。
他和宫尚角一样,至亲都被无锋所害,可他没有宫尚角幸运,宫尚角还有宫门和亲人,他却成了遗孤。
巧合的是,他与上官浅也有过一面之缘。
三年前,上官鹤听闻聚贤阁新入了一批大雪山野生茶,便带着一名戴着面纱的少女亲自登门。
大雪山野生茶生长于原始森林中,极难采摘和保存,许多奸商用相似的野生茶冒充,牟取暴利。
聚贤阁名声在外,可对于此种茶,众人也是持观望态度,少数贵人因好奇和信任,也只买一二两尝个新鲜。
上官家在大赋城是名门望族,出于礼数,金掌柜便亲自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