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了就不能不穿裤子了。
幸好裤腿也烤干了,阮卿穿上裤子,再摸摸袜子也干了,都穿齐了,她下地了。
受伤的脚踝就是不太能用力,走路会疼,但也不是不能走路。
阮卿打开门,就感觉外面的温度已经变了。虽然还有没散尽的凉意,但是阳光是有热力的。
而且经历了那么一场阴间似的风雨,再感受阳光晒在脸上的感觉,有种隔世感。
她喊了一声:“廿七?”
“在这里。”廿七几乎立刻就应声了。
他是直接从前面大殿的屋顶上出现的,随即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这时候的太阳已经西斜,阳光泛着淡金色。
高大古屋,荒凉杂草。
男人从高处纵身而下,有一瞬身形被勾了金边。
阮卿这一生中对男人心动过不止一次,覆盖了几种不同的类型,每次心动的情境也各不相同,但大多与好看的脸、身材、男人味有关。
唯独这一次心动的点有点另类,并不是他帅气的姿势、矫健的身形。如果讲给闺蜜听,也不知道闺蜜能不能理解她。
她甚至已经在想,要怎么给闺蜜讲述刚才那一剎那发生的事——
“他出现得太快了。”
是的,她一叫,他就出现了,立刻来到她身边。
这奇奇怪怪,毫无实际意义的一点,就在淡金阳光里疯狂地戳在了阮卿的心头。
从廿七纵身起跳的剎那,阮卿就屏住了呼吸。
看着他落地。
看着他起身。
看着他向她走来。
头发打绺,胡子拉碴,衣衫破敝。
但是眼睛那么亮,那么有神。
当廿七走到她面前,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才终于透了一口气,恢复了呼吸。
她清楚地知道刚才自己的心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阮卿这个人,对生活、工作、感情和男人,从来都不拖泥带水。喜欢了就交往,不爱了就一刀两断,被骗了就取消婚礼。
所以她对廿七也不拖泥带水。
在这一刻的夕阳中,阮卿对廿七的喜欢已经不止是荷尔蒙和身体。她已经不想和廿七逢场作戏。
她决定追求廿七,让廿七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我看雨停了,想看你在干嘛。”她笑着说。
眼睛带着笑,直直地看着廿七的眼睛。
廿七微怔。
阮卿的眼睛里有一种热力。
怎么回事,阮卿的确是一个活力四溢、热情如火的女子,但此时此刻她眼睛里的热度和从前不一样了。毫不不收敛,大胆地表露着。
廿七接收到这热力,莫名心跳就变得快了起来。
“我,我刚上去想看看这院子怎么收拾。”他压住心跳,努力表现沉稳,“现在找到道观了,那山洞用不上了吧?”
在阮卿的讲述里,她和二代婚礼前分手,都过去两年了,可一提起那厮,阮卿都还要赞赏他的沉稳、可靠。
廿七都记在小本本上了!
他现在一穷二白,在身家这块上已经输了。
那就拼人,拼自身!沉稳、可靠不能再输了!
第48章 坟墓
对了, 还有个她见都没见着,摸都没摸着的山洞呢!
她的计划一路都在脱缰狂奔。幸运的是,它自己奔到康庄大道上去了。
“肯定不用了。”阮卿说, “都有道观了,谁还要山洞啊。”
得, 廿七心想,昨天一天一晚白忙活了。
他昨天都干了什么呢?
挖泥晒砖,垒了个简易的灶台。
石灰抹了岩壁。洞里面连小角落都没放过, 全用火把燎过,除湿除虫除瘴气。
他还沿着岩壁挖了一道排水渠。编了两双草鞋,削了一个木枕,烧了一罐子草木灰, 连刷牙的杨树枝都撅好了用干草扎成捆。
弄得特别逼真。
他甚至还熬了一锅粗粮粥。
“那得好好收拾一下, ”他说, “得在你叔来之前,收拾出个人住的样子。”
阮卿左右看看,院子里的杂草半人高, 不由“嘶”了一声, 有点牙疼:“这怎么收拾啊?”
“简单,你不用管,我来弄。”廿七说。
有现成的房子,的确是比纯野生的山洞好收拾。到时候那些人来了,也更有说服力。
阮卿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事。
她揪了揪廿七的衣袖:“我们得找一找, 皂角师父的墓在哪。”
遗书里提到了, 他给自己准备好了墓碑、棺材和墓穴,随时准备躺进去。
哪知道廿七说:“应该就是前院那个。”
阮卿:“哈?哪个?”
廿七说:“我带你去看。”
说着, 就无比自然地将阮卿又打横抱起。
男女之间,只要能进,就不要退。
廿七又不傻,背也背了,抱了抱了,他又一心想娶,阮卿又没说不行,他干什么要退到从前。
自然是继续抱啊。
这会儿雨停了,他放着好好的廊庑、角门不走,他“飞”起来了,直接飞上了前殿的屋顶上。
阮卿喜欢被抱着飞,廿七的小本本上记着呢。
阮卿果然很喜欢。那灵动表情和眼睛里的笑意都看得出来喜欢。
她搂廿七的脖颈也搂得非常自然。
男女间的事她喜欢打直球,玩不来爱在心头口难开那一套。
再说了,廿七又没说不可以搂。
自然是继续搂啊。
两个人都非常自然,就这么上了屋顶。
廿七指给她看:“应该就是那个。你瞧,有一人长。前面有碑,待会下去看看。”
阮卿凝目看去,前院的院子比中院更大,杂草也和中院一样半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