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171)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多久,身体的不适本和眼下的窘境应该让他觉得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分外难熬,可是有她在,竟是满满的安心,甚至对于救援能否找来都一时忘记了,可刚才看着她忧心忡忡,满身疲倦,快要撑不下去了,他真的着急起来。
虽说他不在,可单凭蒋家在国外,贺家在国内什么影响力?大家都心里门清,协调当地政府救援组织,施压使领馆,都不在话下的事,可为什么还没来?
闻予忍着疼痛和无力的身躯,硬生生的站了起来,不容拒绝的对她说道:“你去躺着!”
真是够倔的,那她就不客气了,让他尝尝带伤坐地上的滋味,当时玩笑呢?
“那你看着点火,你忍耐不住了就叫我。”
她也是真的浑身难受,又累的不行,倒在气垫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闻予看着秒睡的人,又好笑又心疼,将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照顾自己,哪怕是这种环境,他知道她是很怕的,但是从他醒来那天就没有见她表现出一丁点的恐惧和不安,除了怕鬼。看着她侧睡的背影,小小的身躯却散发着大大能量。
这次轮到她病倒了,后半夜发起烧来,但是不严重,她就知道这次肯定很难幸免,喉咙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闻予将晾好的水递给她,她到不矫情,咕咚咕咚全喝了。
闻予也想煮给她东西吃,但是不知道她先头煮的什么,见她睡着了也不好叫醒她。
南归睡了一大觉醒来胃里空空肚子空空,两人大眼瞪小眼,闻予扶着伤口,轻声问道:“好点了么。”要去摸她的额头,她头一歪躲掉了。
“好多了。”
他收回手,没有在意,“你之前煮的什么,我煮给你吃。”
南归实在是不想动,指了指小柜子上面的一堆干巴巴的皱黄皱黄果干,闻予捏着一颗,脸也皱了起来,跟果干有一拼,他昨天就吃的这个?
“吃不死人的,我老家也有这种。”
粗哑的嗓音,还是掩藏不住她生气的情绪。闻予转头看着有点不开心的人,笑了笑,说出的话也带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柔,“好,我知道了。”
然后就见他拿着小刀削着肉干,又将果干一个个洗了又洗,恨不得把每个枣缝都扒开洗干净。
南归本来想说不用这样的,山上东西不脏的,可是自己嗓子这样也懒得开口随他去了。
闻予忍着疼痛,忙活了好久,将煮好的一锅黄不溜秋,灰不拉几的糊糊端给了南归。
哎,再难吃也要吃,南归捏着鼻子灌了一点就喝不下去了,一时有点懊恼。真是平白无故遭了这份大罪。
“你那帮狐朋狗友,平时吆五喝六的看着很牛批的模样,一到了正经事,啥也不是,这都几天了,还是你们真是酒肉朋友,你出了事,压根就没人放在心上?”
不管怎样,这么久了该有点动静了,她们又不是掉进黑洞,进入外太空了,怎么就拖了这么多天?
闻予知道她心里有火气,看她发着脾气,忍不住笑了,还替她勾了勾沾到嘴角的发丝,哄道:“会来的,回去我就教训他们。”
南归皱着眉躲开了他的手,话到这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看着壶中剩下一半的糊糊,她实在吃不下去了,以为闻予会倒掉重新做,毕竟他洁癖的要命,别说吃别人剩下的,就是别人碰他他都要一脸嫌恶的躲个两丈远。
上一秒还在吐槽他的洁癖,下一秒就见他咕咚咕咚一口气灌掉了剩下的粘果子汤。
额,非常时期,洁癖病也能治好。
作者有话说:
97、满心恋慕
就这样两人在这个小屋子又熬了三天, 熬到最后那一点巧克力都没了,肉干还有两条,闻予的伤口也不知如何, 他醒来南归也不好查看了, 每次问他他都说好,每次要给他换绷带都说不用了。
第七天。
两人将最后的一点口粮吃完,晚间南归抱着腿。下巴抵着膝盖, 安安静静的坐在木板床上, 看着窗外的漫天风雪,出奇的是这种恶劣的天气竟然还有月光,密实的鹅毛大雪像倾盆倒下来的泡沫,连着天地宛如一张巨大的幕布罩着这座小房子不见天日, 伫立在旷野中显得孤寂无边。
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人,在无望的等待中一点一点的消耗着希望。
“第七天了。”
闻予在煮水, 看着双眼放空的人,扶着墙弯下身子一步一步的挪过来, 坐到她身边。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她。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救。
“回去后, 你第一件想做什么?”
她认真思考了下,“去吃涮羊肉。”
看着这个简单吃货, 闻予想抱抱她,胳膊拢了上来, 可就是不敢去抱,握成拳的手握紧又松开, 松开又握紧,准备鼓起勇气拢上去的那一瞬, 见她侧过了头枕着膝盖望着他, 吓得他立马转头目视前方, 手也以迅雷之势放了下来,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慌张不已。
“你呢?”
“什么?”
“你想做什么?”
闻予脑子空白一直想着刚才没有得逞的拥抱,压根忘记了之前的话题,以为她发现了,色厉内荏,强行狡辩道:“我,我想做什么?我没想做什么啊!你在瞎想什么!我就是看你情绪不好想安慰你,你别想太多。”
虽然最开始是她主动的,但事后她却只字未提,她是不是又要耍赖?他不能上了她的当,肯定要让她先说!毕竟便宜都她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