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佘夙眠把手中啃了一半的灵果，砸向黑光团子。

这个王八羔子正试图强行绑定他！

养崽系统的本体一闪，躲开了袭来的灵果，但耐心也告罄了，与他图穷匕见：【我说过——您没有拒绝的权利。】

说是解除白月光系统与佘夙眠的绑定，再重新绑定养崽系统，但私底下，主神空间留了后手——解除绑定时，花费力气在佘夙眠的识海内偷偷藏了一丝系统能量，为的便是可以来个先礼后兵。

“我也说过——我拒绝。”佘夙眠冷笑，若他真是个修为低微神识不强的小妖，今儿怕是真的会被强行绑定了。

但很可惜，他不是——

佘夙眠化作妖身，胖乎乎的小白蛇在石台上蜿蜒爬行，身躯逐渐拉长变大，白中透粉的蛇鳞化作更为坚硬的龙鳞，龙髯生出随风摇曳，优美矫健的长躯生出四肢与锋利的龙爪，圆润的蛇脑袋变化成威严凛凛的龙首，脑袋上的两个小鼓包，绽开出两只漂亮且威严的龙角。

转瞬间，竟是解除了力量的封印，佘夙眠由白蛇化作了白龙，修为回归，识海也从汪洋大海变作可怖的混沌宇宙。

于是，那作为后手的一丝系统能量被佘夙眠识海的巨变直接碾碎，外界施加在他身上的无形压力，也陡然一空。

“犯我扶离界者，虽远必诛。”

白龙杀气腾腾的强势宣告，令强行绑定失败的养崽系统，心生不安。

…

而养崽系统的不安，并非空穴来风。

那厢，白月光系统一回到主神空间，就遇见了故人，正是曾试图截胡他与佘夙眠攻略任务的王伟和替身上位系统。

“可算让我逮到报仇的机会了。”王伟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

【你和你的宿主让我们损失惨重。】替身上位系统的本体白色光团分化出无数白丝形成罗网，将白月光系统笼住。

逃无可逃的金光团子不安道：【你们俩想干什么？这里可是主神空间！伤害同事是违反条例，你们就不怕受到惩罚吗？快让开，不然我就去投诉你们！】

王伟叉腰大笑：“同事？哈哈哈，新手任务失败的系统是什么下场，你忘了吗？替身上位系统，你来告诉他。”

【销毁。】替身上位系统一想到损失的积分就恨得牙痒痒，分化出一条触手，狠狠地抽了下白月光系统的本体。

【啊——】白月光系统痛得大叫，本体也瑟瑟发抖，不安又害怕，【可、可我也没失败啊，任务异常中止也不是我的错啊，凭、凭什么要销毁我呜呜。】

“凭你没用。”王伟过去踢了他一脚。

【不完美的残次品，就该被销毁。】替身上位系统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和鄙夷，他困着白月光系统，任由王伟可劲地欺负他，自己也时不时抽上一下。

路过的其他系统与宿主瞧见了这场暴行，纷纷移开眼，只当自己刚刚瞎了。

【呜呜呜QAQ】白月光系统又痛又委屈，他开始想念扶离界和佘夙眠，如果宿主在的话，肯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他越哭，越发抖，越惨叫，王伟与替身上位系统下手就越狠，到最后，白月光系统瑟缩着，一点声音不敢发出。

【够了。】

主神空间的主管之一，任务系统姗姗来迟，一个灰色的光团漂浮过来。

王伟和替身上位系统立刻收手。

【主管，他们打我！他们违反了条例，您可一定要处罚他们啊QAQ】白月光系统飞向灰色光团，满怀期待地说。

却不知来的不是救星，而是杀星。

灰色光团分化出一个灰色能量编织的笼子，一下子关住了靠近他的金光团。

【主管？】白月光系统意识到不妙。

“真是个蠢货。”王伟嘲笑道，也不用脑子想想，要不是得了小道消息，他怎敢在主神空间公然违规，暴打“同事”。

替身上位系统也冷眼看他，呵，还想让主管罚他们？真是天真，今儿就是主管暗示他们来收拾这个半成品系统的！

【你没有完成新手任务，按照主神空间第一项条例，你将被送去销毁。】任务系统无情地宣告白月光系统的命运。

【不，我不想死，明明不是我的错啊，任务进度都到99了，要不是异常中止，说不定我和宿主早就成功了……】

白月光系统努力辩解，却是徒劳，灰色的能量笼子载着他缓缓往回收部去。

死亡的恐惧令他嚎啕大哭，令他破口大骂，令他回忆起与宿主相处的点点滴滴，就连被骂被嫌弃也是美好的，因为他能感觉到，宿主其实并不讨厌他。

最终他颤抖着不再出声，如他曾经所言，躺在他那具积分购买的能量棺材里，就当自己睡着了，没什么好怕的。

可这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他无法睡着，他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一切。

回收部的系统开启了销毁机器，漆黑的庞然大物，大张着口子，弧形的锋利光刀飞快地转动着，就像绞肉机一样。

白月光系统被推了进去，搅碎成无数金色的光尘，那一瞬间仿佛过了万年。

他看到一枚蛋破壳，金绒绒的小鸟吃竹实，饮醴泉，栖梧桐，在熟悉又陌生的天地间渐渐长大，后来在与同族的逃亡中，为了保护同族的幼崽，负伤坠入黑茫茫的混沌之中，悲伤的啼叫，扇着翅膀寻找同族与家，直至他力竭……

濒死之际，他被捕捉炼制成了系统。

记忆被清除，真名被遗忘，神魂被改造了大半，身躯被夺走，他几乎成了一个全新的存在，拥有着一段被填充的虚假记忆，再也不是曾经那自由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