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后成了皇帝的白月光(181)
而这一切,李玉衡一无所觉,认认真真地挥剑收剑,练到同门们陆续过来。
“师兄这是练了多久,怎么一身的汗?”路人脸师弟惊呆了,压根不知道同住一院的李玉衡是何时离开的。
李玉衡无心回答,径自练剑,身上的汗越出越多,累得藏在他衣下的小白蛇也几乎要被他汗水咸湿的味道浸透。
佘夙眠:“……”
糟糕,今天他怎么就跟来了呢?
练到了晨练结束的时间,李玉衡才收剑,与一众汗淋淋的同门去浴堂冲洗。
热水哗啦啦流淌,带走了汗水和尘埃,也安抚了疲惫不堪的身体。
李玉衡背对着众人,偷偷摸了摸头发,褪去了衣物后,他的娘子便藏在了他的头发里,细细小小的一条小白蛇,只要不胡乱动弹,其实很难被人发现。
“听说今天膳堂有桂花糖芋。”路人脸师弟凑过来,相处了几个月,他已经习惯了李玉衡的寡言少语,也知道这位看着冷淡的师兄,其实很喜欢吃甜食。
果然李玉衡一听,飞快地洗完穿衣走了,弟子峰上的弟子们大多尚未辟谷,一日三餐得去膳堂,而膳堂的师父们很任性,如甜食这种东西很少做还限量。
良久后,对甜食无感的路人脸师弟,慢悠悠地晃去膳堂,远远地就瞧见李玉衡独自坐在角落里,面前桌上放着一碗桂花糖芋,却不动筷,双臂交叉置于桌上,低着头,侧脸上的神情很是温柔。
“?”路人脸师弟今天也觉得他家师兄指不定哪里有点毛病,殊不知他师兄碗里正倘佯着一条贪吃嗜甜的小白蛇呢。
膳后,李玉衡与一众新晋弟子得去学斋识字学文,或听轮值长老们讲讲经。
李玉衡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学得很认真,就是苦了陪读的佘夙眠,每每在他怀里听得头昏脑涨,也不是他不爱学习,而是剑宗的长老们讲得太枯燥,也亏得李玉衡能听进去,还挺忘我。
有时佘夙眠无聊极了,轻轻咬他一下,李玉衡也像木头,没个反应。
【坏人学业,天打雷劈哦~】
明朔难得有一回站在李玉衡那边。
“……”佘夙眠讪讪松嘴。
他不咬了还不成么?
到了下午,李玉衡也不得闲,得与路人脸师弟去主峰聆听宗主师尊的教诲。
这日,剑宗宗主与两个小弟子讲解剑法上头了,直到天快黑了才将将打住。
“咳,今日便到这里,明天继续。”
一听结束了,路人脸师弟喜不自禁,匆匆拜别剑宗宗主,就一溜烟跑走了。
李玉衡动作慢,刚踏出门槛就被剑宗宗主喊住了,回头一看,剑宗宗主眉头紧皱,表情不大高兴,指尖上有一只传讯灵鹤正在消散:“玉衡,你代为师尊走一趟思过崖,给那儿的人送瓶丹药。”
说罢,手一扬,一个玉瓶抛向他。
“是,师尊。”李玉衡应下这任务。
思过崖在剑宗最北边,李玉衡到崖下时,天已经黑透了,夜风呼啸,吹得他衣衫鼓起,拎着的灯笼也左摇右摆。
“娘子,风有点大,你冷不冷?”李玉衡一手挡在左胸前,为佘夙眠遮住风。
“不冷。”佘夙眠从他衣下冒出头。
不过他看李玉衡脸色青白的样子,应是觉得冷的,便问明朔要了个御寒道具,二话不说直接施加在李玉衡身上。
摇曳的灯光下,李玉衡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摸了摸怀中小白蛇的脑袋,他抿唇微微一笑:“谢谢娘子。”
“谁叫我是你娘子呢。”佘夙眠莞尔。
李玉衡红了脸,步伐不由得加快,不多时就到了思过崖上,据说这里有剑宗的一位太上长老在此悔过,日日经受风吹日晒、霜打雨淋,忏悔所犯之罪。
“虚伪至极!”
一声怒喝,叫李玉衡停下了脚步。
“你以为你在这崖上装模作样地忏悔几百年上千年,就能抵消你参与谋害神龙的罪孽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声音清柔悦耳,但尾音却带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黏腻,令人不禁想起盘踞在阴暗潮湿之地、正亮出毒牙的毒蛇。
话音一落,便有浓郁的血腥味腾起。
李玉衡抬眸,瞧见惨白的月光下,前方崖顶上站着一人,一袭红衣猎猎,艳丽又夺目,苍白的左手擎着把泛黄的油纸伞,细瘦的腕间套着个墨绿玉镯,隐隐有金丝一闪而过,右手则执着一把细长的伞中剑,鲜红的血顺着剑脊流淌。
滴答。
鲜血坠入一地细碎的猩红之物中,与泥土混合着,再看不出活着时的模样。
蓦地,那红衣男子回首,森冷的眸光自狭长的眼睛射向崖路上的李玉衡,脸上妖冶的笑容里似乎藏着无尽的愉悦。
「???」佘夙眠大惊失色,「你不是一直监视着我爹的动向呢吗?他突然来这杀人,你也不说提醒一下我?」
万一吓坏了李玉衡可怎么办?
明朔也深感冤枉,他派出的小机器人显示佘宴白此时明明在别的峰上啊。
【你爹一定是发现自己被监视了。】
佘夙眠想想他爹聪明又厉害一人,能发现也不奇怪,便转而担忧道:「我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你说,李玉衡瞧见了他杀人碎尸,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那是你爹,你问我?】明朔反问。
佘夙眠忧心忡忡,此处偏僻,便是喊救兵也鞭长莫及,李玉衡又修行时日尚短,打是不可能打过的,那就只能赌!
赌他亲爹这时候,还不至于灭绝人性到,杀一个与他无冤无仇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