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被迫嫁给大坏蛋后(206)
舒白秋仍然安静地看着窗外,直到不知多久,他迟钝地眨过了一下酸涩的眼睛,才发觉。
啊……
外面没在动了。
怎么了吗……?
舒白秋迟缓地,茫然地慢慢转过头来,思绪却好像还是混沌一片。
根本无法运转。
直到熟悉的、温热的体温将他的周身包裹,舒白秋才意识到。
自己有多冷。
但他仍然没有发现,自己从发尖到小腿脚踝,都在发抖。
舒白秋只知道,自己倏然被抱住了。
他被身旁的男人圈环过腰侧,抱进了怀里。
凛冬寒夜,十字路口。漫长的红绿灯下,汽车停驻未动。
舒白秋面朝傅斯岸的心口,跨坐在对方的腿上,他被环住了后腰,也被按在了颈后。
整个纤薄的身体都被按在了傅斯岸的怀里。
毫无间隙。
微灼的体温像韧密的绳索,不是将舒白秋缚住,而是将他牵留在原地。
舒白秋在终于被烘暖的周身温度中细细地打着抖,仍然没有开口。
抱着他的男人也没有出声,只有沉稳有力的心脏搏动,一声声自傅斯岸的颈侧,传入舒白秋的耳中。
静谧的车厢内,一切微弱的声响都格外清晰。
车外的鸣笛声隐隐传来,汽车也终于再次缓缓启动。
在开动的同时,依然安静无声的车厢内,傅斯岸却觉自己的颈侧倏然一痛。
那不是真正的疼痛,也不是灼人的微烫。
反而是如同融雪一般的清澈微凉,顺着傅斯岸的脖颈,滑落无声。
在刚刚的晚餐中,听闻了真相,又冷静地安抚过阿姨,谢过傅斯岸的少年,终于后知后觉。
在这汽车重新驶入夜色的时刻,落下了无声的泪滴。
舒白秋依然什么都没有说,迟到的眼泪从傅斯岸的颈间滑下,滴落时也和主人一样。
悄然,安静。
但越来越低促的气息,却终是藏掩不住。
傅斯岸喉头微滚,更紧地抱按住了单薄的发着抖的少年。
怀中,受过太多委屈的小孩,终于自己哭了出来。
没有嚎啕,没有痛泣。
舒白秋只是沉默地哭着。
——在他曾经最惧怕的长夜,落下了最不敢涌出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乖以后就不怕晚上哭了。
只会怕哭太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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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车外起伏的隐隐鸣笛声,盖过了少年本就低默的泣音。
阒静的车厢内,原本宽敞的空间却仿佛已然被积云所填满。
云雾充盈,潮湿无声。
汽车驶入夜色,遥遥的鸣笛声停落。
傅斯岸怀中的少年也复又沉寂了下来。
连傅斯岸的掌下,那起伏耸动过的纤薄背脊都歇停了动作。
只还有一点极微弱的,以掌心覆按着才能察觉到的细细颤栗。
傅斯岸也没有开口。
他只沉眉肃色,严实地紧抱着怀里的少年。
沉默地,给了男孩会令他安心的安静。
傅斯岸的另一只手还拢按着舒白秋的后颈,慢缓地拭去了少年哭出的冷汗。
他没有松开手,也没有收敛两人相贴处的自己的体温。
因为此时的男孩太早被凛寒侵袭。
他需要温度。
就像是在冰雪中,被冻僵了太久的山雀。
等到终于被抱起时,也需要捧在掌心,贴在胸前最靠近心口处,烘温好一会儿。
才可能被稍稍暖热。
昏沉的夜色中,汽车行驶了良久。
被周身的体温焐热,恍惚间,舒白秋也曾有过短暂的回神。
隐约地,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解释。或者说一声劳烦关心、自己已经没事。
但凛寒尚未褪尽,浑浑噩噩中,舒白秋仍然会感觉太累。
太过疲惫。
就像力气……都已经被完全耗尽了。
沉沉浮浮中,舒白秋没再发出动静,也终究没有开口。
他埋在抱着他的人怀里。
只想蜷缩在这宁静的黑暗中。
又仿佛好像,在这个怀抱中。
只要不想,就可以不做那些“本该”和“理应”。
舒白秋仍被掌按着后颈,被严丝无缝地暖热着。
削瘦的后背上也有温缓的力度,在慢慢拍顺。
在宁静的、密闭的黑暗中,太累的小孩终于得以安心。
他缩蜷着,躲进了狭窄心安的角落中。
在充盈的暖热里,沉默地哭过了太久的少年气息渐低。
舒白秋终是昏沉地睡了过去。
傅斯岸手臂牢稳,一路到底,始终揽抱着怀里的男孩。
车程漫长。
昏睡的少年却没有再经受任何颠簸。
直到汽车抵达月榕庄,傅斯岸依然没有放开对方。
下车时,他也是直接把怀中人抱了下来。
冬夜有风,下车前,傅斯岸已经预先给舒白秋裹过了外套。
吹来的夜风并没有沾染到被裹紧的少年。不过,下车的动作似乎还是惊醒了被抱着的男孩。
傅斯岸在车旁站稳,他低眸,就看到怀中人迟缓地睁开了眼。
“睡吧。”傅斯岸低声道。
在这个情绪堆积的夜晚,傅斯岸也知道,此时尚有许多事需要细聊。
但傅斯岸更觉得,没有事这么急。
今晚已经够累了。
只需要好好休息。
有什么事都可以明天再谈。
傅斯岸抱着舒白秋,用的仍是单手托抱,像抱小孩子一样稳稳圈在怀中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