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被迫嫁给大坏蛋后(81)
就好像他在月榕庄的湖畔一样。
少年转了小半圈回来,日头也升高了。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和先生定好的点。
舒白秋便回了主路,准备去等先生过来。
但等舒白秋到了人员稍显密集的交叉路口,却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白秋,白秋——!”
舒白秋顿了顿,回头,就见纪升正一边喊他,一边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两人不久前刚在省博的展览中见过面,今天居然又在这里遇见了。
“白秋!”
纪升几步跑过来,躬身扶着膝盖大口地气喘。
“我终于、终于喊住你了。”
他缓了口气,道:“我带学长和舍友来滇池玩,没想到会这么巧遇见你。”
“幸好在咱们本地上学,我还能招呼一下大家。”
纪升用着很熟稔的口吻,说着,还对舒白秋摊开手掌。
“喏,今天把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吧?”
舒白秋默然,停了好一会儿,才垂着视线,低声说。
“抱歉……我没有。”
“没有?你没有联系方式吗?”
纪升惊讶。
他皱眉:“你是不是被结婚对象给关起来了?”
纪升又要上前一步,眼看已经到了伸手就可以碰到舒白秋的程度。
但他的步伐却突然被人拦住了。
一个冷脸断眉的男人,直接拦挡在了舒白秋的身前。
纪升吓了一跳,显然没想通罗绒这么高大的一个保镖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
“我是白秋的朋友,为什么要阻止我?”
惊吓之后,纪升又有不满。
他偏头,绕过罗绒去看舒白秋。
“白秋,你真的不想我吗?”
“昨天,我还梦见我爸爸了。”纪升抿了抿唇,“他说他什么都不担心,就希望我们俩都能好好的。”
听到纪升提起“爸爸”,舒白秋本就没有直视对方的视线又挪开了一点。
少年微微偏开头,侧脸的轮廓和皙白的颈侧在日光之下显得更为脆弱。
纪升又想上前,却被罗绒拦得死死的,寸步都不能靠近。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低磁的男声。
“怎么回事?”
舒白秋这时才抬头。
先生来了。
傅斯岸刚走近了几步,还没走到舒白秋身边,一直被拦着的纪升却突然爆发了。
“白秋!”
他又叫舒白秋的名字,还带了哭腔,眼泪突然地掉了下来。
“我爸爸当年想收养你,被逼着跳了楼,我妈也想不开,跟他一起走了。”
“现在你也不肯认我了吗?”
纪升说着说着,失声痛哭,原本还算精致的年轻面容湿成一片,似是太过委屈,连脊背都在发抖。
“你的爸妈走了,我不也一样吗?我没有任何亲人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舒白秋的脸色瞬间苍白,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容更是如同白纸一般,在阳光下被照得薄而半透。
父母离世后,舒白秋曾经差点被收养。
意图收养他的那人便是他父亲的朋友。
也正是纪升的父亲。
纪明台。
眼下这件旧事突然被重提,就像是未曾愈合的旧伤被突然地撕开暴晒。
血一点点流尽,带走了本就薄淡的体温。
少年单薄孱弱的身体映衬在滇池的水波和冷冬的日光中,似乎有些摇摇欲坠。
却有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稳稳地揽住了他的腰际。
舒白秋眼前隐隐花乱,他抬眼,在纷飞的纹路中逐渐看清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英俊面容。
“还好吗?”
傅斯岸揽住他,正在低声询问。
不远处,纪升的声音吸引来了一些游人的视线,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跑了过来,似乎正是纪升口中的舍友。
纪升被他们围住,哭声终于暂时地被压抑了下去。
同学递给了纪升纸巾,还有个年长些的男生,对拦着他们的罗绒不满,似乎正想上前理论。
“学长!”纪升叫住了那人,摇头说不要。
那位学长才勉强没再坚持。
纪升自己擦了擦湿透的脸,顶着通红的双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
他又向舒白秋道歉。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纪升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说。
“白秋,祝你新婚快乐。”
他最终被满脸担忧的同学们带着离开了。
纪升走后,罗绒才没再继续挡在舒白秋面前,退去了一旁。
舒白秋也被傅斯岸带到了不远处的长椅边。
少年仍有些怔然,许久都没发出任何声响。
他的气息低弱得好像这冬日水面上的碎金色微光,一吹即散。
直到傅斯岸开口,舒白秋似乎才勉强回神。
他听到先生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舒白秋微有怔愣。
男人问他的话,好像完全没受到刚才纪升所说那些事的影响。
反而只像是把纪升当成了什么不速之客。
舒白秋摇摇头:“我没事……”
他的眼尾被很轻地碰了碰,是男人曲起指节贴蹭了一下。
傅斯岸的眉心仍未松开,道。
“我会和罗绒讲,下次不要再让这种意外来打扰你。”
舒白秋顿了顿,又摇头,重复说。
“我没事……真的。”
少年抬起眼睛,湿润的瞳眸微微聚了焦。
他道:“我们先去酒店吧……先生?去看一下现场布置。”
舒白秋不想耽搁正事,主动提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见他转开话题,傅斯岸也没有再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