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是来招安的(17)
郑匪问:“怎么了?嫌弃我?”
正霆摇了摇头:“翡翠兄,你别误会,我只是习惯一个人睡。”
郑匪听罢,也起身下了床,他直接将人推到床上,说道:“你身体这么弱,你睡床,我睡地下。”
正霆本还想推脱,但郑匪口气不容拒绝,他便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郑匪饮了酒,没一会便睡着了。
黑暗中,正霆睁着一双眼,却并无太多睡意。
翌日清晨,天刚亮。
郑匪从梦中惊醒,原来是正霆起了。
郑匪翻了个身,本想继续睡,却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挂在外面的树上。
他猛然坐起身,将正在穿衣的正霆吓了一跳。
“是不是我动静太大,弄醒你了?”正霆有些抱歉,“我先出去,你继续睡会儿吧。”
“不用,我想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郑匪说完,风一样的出了屋子。他拿上外衣,脚步飞快。
昨日他衣服挂在正霆的院子里,想必那些对正霆起了歹念,想要摸进院子的人,多少有些忌惮。
而他昨日放走的两个人,应该也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了寨中的兄弟们,想必以后不会有人再敢随意打正霆的主意。
这次犒赏宴举办了三天,虽然山寨中的兄弟都是粗人,但天龙寨帮规森严,即使言行低俗放浪,但都有度,绝不会闹出什么出格的事。
犒赏宴全寨的兄弟都会分批参与,绝不会落下所有兄弟。
不过赵二锤和程毅君只会饮酒啖肉,绝不狎女支作乐。
赵二锤真心对待秦二娘,洁身自好,从不胡来。
程毅君多少有几分读书人的傲骨,又有些洁癖,且不说他不喜这种聚众放纵的浪荡行为,这些庸脂俗粉他也瞧不上。
还有几个不好女色的异类,以及郑匪这个特例。
郑匪的母亲是他父亲抢来的,他母亲出自名门贵族,被山匪抢走后,那些高门大户因看中声誉,便将她逐出家门,不再过问。
后来,郑匪母亲想不开,生下郑匪不久,就抑郁而终。
所以郑匪虽然一身土匪习气,但对女子是极其温柔的,还会严格要求寨中弟兄,即使对待那些身份低下的女支女,也不得粗鲁无礼。
这也是为何那些勾栏瓦舍的女子,愿意赶这么远的山路,接下他们天龙寨生意的原因。
郑匪不愿意碰这些女子,并非洁癖,也并非看不上,或许他还过于年轻了吧,对于女子的兴趣并没有那般浓烈。
另一个原因则是,郑匪比较自恋,他自认为自己这般出尘之人,世上没有几人能配得上。
他反而更喜欢搂着那些猫猫狗狗,它们有着柔软的皮毛,温暖的体温,还会软糯的撒娇,抱着它们更容易入睡。
犒赏宴举办过很多次,从未出现过差错,然而就在宴会结束的最后一天,却发生了意外。
领头带队的姐姐许娘子过来说,今日集合准备从山寨撤离,点姐妹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人。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这美人还留在哪位兄弟的卧房里,二人正在颠鸾-倒凤。
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然而眼看都要到正午了,还没找到那位美人,许娘子便有些着急了。
程毅君立即派兄弟们一起去找,可整个寨子都翻遍了,依旧一无所获。
郑匪听闻这件事,本想让人护送许娘子一行人先回去,待寻到那位娘子,再让兄弟们多一趟便是。
许娘子与天龙寨合作多次,便放心地带着姑娘们回去了。
然而送许娘子回去的兄弟们突然半路返回,脸色极其难看的汇报说,找到那位失踪的娘子了。
当时程毅君正带人收拾宴席残局,并核对所有账目,在一旁听得快要睡着的郑匪,懒洋洋的回应说,找到便找到了,那么激动作甚。
那人满头大汗,眼底闪过几分惊悚之色:“找到是找到了,但……是尸-体……”
郑匪眯着的眼瞬间睁的老大,起身就让那人带路。
路上郑匪听了那人的描述,但看到尸-体的那一瞬间,还是被那血腥残忍的画面冲击了一下。
只见一女子赤身裸体的被挂在树上,身体多处损伤,下-体以一种略显别扭的姿态下垂着,就像是合不拢腿一般,表情狰狞可怖,可见死前受过极大的虐待。
许娘子吓坏了,一群姑娘抱在一起,不敢去看,哀哀戚戚的哭了起来。
郑匪第一反应是,一定要找出这个凶手,施以极刑,以儆效尤。
可转念一想,他曾多次提醒寨中兄弟,不允许因为她们是烟花女子就看低作践,更不允许因为特殊嗜好,伤害这些女子的身体。
曾经他还严惩过玩的比较过激的兄弟,从那之后,再也无人敢乱来。
这件事,绝不简单。
郑匪安抚了许娘子,说一定将此事查清楚,并给她们一个交待。
之后,郑匪便让程毅君拿些银子给这些姑娘们。
郑匪给了许娘子一大笔钱,请许娘子帮忙转交给家人,说尸-体先放在这里,并承诺查明真相后,定会厚葬这位姑娘。
这些姑娘大都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没有家人。
许娘子虽然见钱眼开,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赚的。
她将钱还了回去,与郑匪说道:“兰鸢是被卖过来的,咱们身份低微,你们愿意还她一个公道,就已经是发慈悲了。这尸身,你们查清楚后,就帮忙埋了吧。”
许娘子抹了把泪,眸中满是悲伤。
郑匪给了程毅君一个眼神。
程毅君点了点头,将姑娘们拉到一旁,仔细询问了些情况,之后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几个兄弟送姑娘们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