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漂亮万人嫌成了团宠(124)
少年描述的场景仿佛近在眼前,裴怀虚轻笑道:“要唤几人吹奏取乐么?”
“不要。”元澈别扭道:“谁说要跟你吃了?最多再加个小白。”
“麋赤可以,某不可以?”裴怀虚挑眉。
“至少小白没骗我。”
少年哼哼唧唧:“不要以为我搭理你就是不生气了,我告诉你,我这个人脾气坏着呢,很记仇的!你最好害怕点。”
“小心我某晚突袭,偷偷跑来相府,在你床边丢一只八哥,让它喊‘裴怀虚亦未寝’,喊到你整晚都睡不着。”
裴怀虚失笑,道:“是是,某定好好反省,修身养德,还望世子大人有大量,莫请八哥扰人清梦。”
见少年很容易满足地勾起了唇角,他斟了两杯清茶,转而问:“今日为你挑选的茶具,有无什么不喜?更好紫砂还是瓷的?”
“都可以啊,能喝水就行。”
元澈又被香味勾得转了头,定睛一看,是第一道菜端了上来。
吊了两个时辰的肉汤浇在南瓜之中,肉香浓郁,微咸的热汤将南瓜的甜激发出来。里头肉片已完全吸饱了汤汁,肉质很嫩。
怕客人吃得腻味,旁边配了汤饼,还有温热的长生粥,极其适合在稍冷的秋日喝一碗暖暖身子。
元澈美滋滋地盛了一碗:“果然还是这间食肆的厨子对我胃口!”
裴怀虚道:“喜欢的话,往后聘来府上?”
“哪个府上?相府还是亲王府?”元澈嚼嚼的腮帮子一顿,面露警惕。
他再也不是那个被裴怀虚美色迷得晕晕乎乎,说什么都不会怀疑的傻白甜了。
“自然是相府。”
“为什么不是亲王府?”少年把汤饼一放,有几分趾高气昂:“你给厨子多少钱,本世子出双倍!”
说完,他心里一阵酸爽。
——终于把一直想说的台词说出来了!
裴怀虚敛去眸底笑意,叹道:“某的财力怎能与世子比拟?”
他抬眸,嗓音温柔:“只盼将他聘入后厨,引得殿下时常前来相见,那……某也算得偿所愿了。”
还没拽起来的霸总气势止于这一双眼睛里。
桃花眸真是看狗都深情,更别说长在裴怀虚这张很要命的脸上。
对视几秒,元澈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微红着脸偏过脑袋,嘀咕道:“说得好像不吃饭我就不能来找你了似的……”
裴怀虚如愿颔首,笑道:“能得殿下几分垂怜,乃是某的荣幸。”
宴席将尽,桂花酒总算送了上来。
虽是去年酿的,味道绵柔细长,桂花的甜香压过酒味,元澈贪杯,不免多喝了几口。
屋内温暖,少年面颊浮现出薄薄一层红色,眸子里含了雾蒙蒙的水光,越瞧越招人怜爱。
元澈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飘,说话软声软气:“这个酒,为什么和宫里的桂花酒味道差不多呀?”
他迷茫地盯着酒盏,小脸温软干净,嘴唇微张,看得青年有几分心猿意马。
裴怀虚弯唇给他又倒了半杯:“桂花么,总是一样的甜。”
酒水清澈透亮,甜香四溢,仿佛那个尝过少年嘴唇的夜晚。
甜入心坎。
“嗒。”
却不是杯中的水声。
“嗒,嗒。”
更多的水滴在窗台,一声响过一声,很快铺天盖地,连缀成密密织成的瓢泼大雨。
食肆外的桃花树被打得枝头垂下,夹杂丝丝水汽的凉风灌入,元澈推开了窗:“下雨了?”
深秋的第一场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连绵不绝的雨声里,食客们不约而同停了筷著,来到窗前观这一场雨。
银白色雨珠几乎没有缝隙,将夜色与灯火分隔开,来得迅疾,突然,毫无预兆地打乱了所有人的步伐。
可没有人怪它,听着这一场秋日里不多见的雨,行人放慢了步伐,食客也回到桌边,品起了酒。
元澈看着雨傻了眼:“怎么办?”
他俩可没带伞。
等人来接?秋空倒是在附近,可他也没有伞。
夜深了,要上哪去找一柄伞?
“少年听雨歌楼上……”裴怀虚也瞧着窗外,余光见小世子醉眼迷蒙,忽对此诗有了共鸣,低笑道:“听雨乃是雅事,殿下不妨多些耐心。”
元澈呆呆听了一会儿,道:“我现在更想做另一件事。”
他回过头,目光亮晶晶的。
知晓他喝醉了酒就会做出些超出常人意料的举动,裴怀虚明智地没有第一时间追问。
“你怎么都不问?”少年果然泄气,但马上就道:“想不想近距离听雨,身临其境,和雨来个亲密接触?”
好个馊主意。
裴怀虚抬眸:“不行。”
秋意已这般浓,雨来得又急又大,只图一时畅快,染了风寒才晓得吃苦头。
元澈道:“那我先跑了。”
下一秒,他就脱下大氅顶在头上,几步跨出了院门。
裴怀虚没拉住人,眼看少年身形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起身就追出去:“殿下?殿下!”
他掀起下摆提在手上,店家连忙给他递来伞。
裴怀虚一把撑开,急匆匆入了雨幕:“殿下?”
无人回应,青年面色微变,提高了嗓音:“——元澈?”
他才走了两步,就被藏在旁边的少年拉住:“好哇,你哪来的伞?”
语气狡黠,裴怀虚半是好气,半是好笑。
当真是关心则乱。
他手中的伞一歪,整个倾向了身前的少年。
元澈还在扯着他的伞不放:“谁送你的?怎么不送我?”
他撇嘴:“难道是我没你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