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漂亮万人嫌成了团宠(69)
言毕,紫衣青年向皇帝汇报了几句,旋即自侧门离去,消失于人群之外。
……
元澈等了半天,茶水都续了三杯,女官抱歉地告诉他,殿内没能找到裴编修。
“无妨,你们去陪着公主吧。”
尽管这样说,小世子仍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找个人怎么这么难?
要不是未入仕的小辈们在另一座殿内入席,不与百官一处宴饮,他定会带小厮在宣德殿门口堵人,叫裴若逃不出他的手心。
“世子殿下,筵席将开,还请殿下先回宣化殿静候。”宫人催促道。
元澈点点头,前脚跨出宣德殿,后脚就看到了熟悉的紫衣青年。
青年候在偏殿门口,似已换下了礼服,外头罩着绛紫纱袍,腰上束了一枚翠玉,偏头对他微微一笑。
“裴兄!”
少年抢步越过宫人,急急地跑到他面前:“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的在外面?”
“不到开宴的时候,进去也无异。”裴若温声道:“寻某何事?”
联想到那些疑惑,元澈张嘴欲问,可话到嘴边,蓦然想起了数日前的卦象。
风泽中孚,诚信立身。
见青年始终淡笑看着他,小世子犹豫了。
他默了一瞬,问出口的却不是渴求答案的问题:“裴兄……不好奇我为何会在这里吗?”
元澈清楚地记得,与裴若相处时,他从未说过家中是否有官身。
可自他出现起,青年目光中半点意外也无。
看他停在几步之外,裴若面色不变,轻声道:“俞公子想说,某便听着。”
元澈心中一跳,和他对视几息,终于鼓起勇气袒露:“裴兄,其实……我不姓俞,也不叫俞词。”
裴若静静凝视着少年。
怕被打断,元澈干脆低下头,一口气说了个完整:“我姓元,叫元澈,正是镇南王世子的那个元澈。抱歉一直以来骗了你,但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冲动,我,我……”
话赶话说到这里,他眼睛一闭:“裴兄介意的话,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少年紧张地吞了吞唾沫,说不清自己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然而对面没有回答,只有青年的呼吸声。
平和,从容,像轿中那晚一般。
元澈不敢看他,手指偷偷绞着环佩系绳,抿唇侥幸道:“若裴兄不介意,我还想与裴兄像以前那般相处,不知可否?”
奇怪,分明是他想找裴若问个清楚,怎么反倒自己先短了气焰?
半天没有动静,元澈谨慎地抬眸,见裴若笑意分毫不变,平静到可怕。
——为何会是这个表情?
元澈眼皮微颤,莫名被这个笑勾起了忐忑不安。
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镇南王世子元澈,某知晓。”
裴若终于开了口,一字一顿,声音和表情一样地淡:“一直都知晓。”
元澈瞳孔骤然一缩:“……什么意思?”
裴若耐心地踱步上前,俯身贴在他耳边,缓声道:“微臣陪世子殿下演的这台戏,殿下还过瘾么?”
元澈脑子空白一片,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他茫然且委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青年颔首。
他像是在欣赏他脸上的不可置信,微微笑道:“所以,现在轮到某问了。”
近在耳畔的气息退开,若即若离,语气仍如昔日和缓。
可落到元澈耳中,便夹了些许凉薄,让他心中哇凉哇凉。
裴若怎么可以这样??
对面的人仿佛犹觉不够,含笑将问题抛还给他:“世子可还愿与某如常处之?”
少年下意识就想摇头。
裴若陪他玩了几个月的游戏,他却以为人家什么都不知晓。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在今日戳穿?
小世子扁扁嘴,心中气苦,胡乱道:“我不知道!”
他气得颊边鼓鼓的,闷头想干脆跑掉算了。
但今日已做了一回逃兵,不好再做第二次。
相处和谐是真的,喜欢对方性格也是真的,还有一点……少年忽然抬头,伸手捏住了裴若的脸。
青年来不及闪躲,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后面的宫人见状纷纷睁大眼睛,反应过来后马上低头,恨不能把自己眼睛挖出来。
坏了,裴中书的热闹是能随便看的吗?
元澈哪管旁的,收回手喃喃道:“脸也是真的。”
裴若还算有诚信。
落下的手被对面的人一把抓住,裴若一改笑容,桃花眸定定瞧着他,语气加重些许:“某再问一次,世子还愿与某如常处之?”
元澈挣脱手,抽了抽鼻子,忿忿道:“你先别问,让我想一阵子不行吗。”
合口味的饭搭子不好换。
无论怎样,也得等他找个替换装再说。
青年眸子动了动,轻声叹道:“某便知,世子是不愿的。”
他放了手,竟一刻也不多留,黯然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元澈扯住他的袖子,别别扭扭道:“你别急啊,这么短的时间哪里想得清楚!”
他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再让我想想……至少今晚想想。”
裴若似正在等这句话。
他停下脚步,莞侧眸尔,温声道:“既如此,某便静候佳音?”
……
回去赴宴的路上,元澈幡然醒悟。
不对,不对——他分明是去问个清楚,怎么被裴若反客为主了?
裴若一开始知晓他的身份也就算了,还逼他做抉择,今夜就要给出答复,哪里有这样霸道的友情?
元澈不爽,元澈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