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漂亮万人嫌成了团宠(92)
“大人——不好,快追!”
仆从欲哭无泪,生怕自家大人出什么意外,一扯衣摆跌跌撞撞追了上去。
马儿没多久就跑到了城门前,元澈眉头紧锁,仿佛现在才想起来,城门已经关了。
他苦恼地坐着马转悠几圈,忽然想到什么,跳下马,拉住裴若道:“跟我来!”
裴若望向城楼,上面还有几盏守夜的灯,诧异地挑眉,想知道少年没有御赐令牌,大半夜要如何出城。
但这难不倒元澈,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七扭八拐,竟找到一方生了青苔的小门。
小门恰好夹在一段还未修缮的城墙中间,约有一人高,多半是昔年修城墙的苦役为进出方便留下,修完也忘了拆掉,就一直保留在此。
“咱们从这里爬出去好了。”
少年浑然不觉自己在做什么违反律令的事,自顾自地爬了上去。
爬到一半,因身高不够而卡在门顶,他急忙叫道:“托我一下!裴兄!”
裴若将四周环顾一圈,决定明日就派人来查封此门,免得叫人钻了漏洞。
上面的人开始催促:“快点快点!”
元澈小半个身子翻了出去,脚下没有借力点,正蹬来蹬去使不上力。
裴若抬头,入眼的是被月光勾勒得分外清晰的轮廓,喉结下意识滚了滚。
少年腰肢柔软,小腹紧紧贴着门顶,浑圆挺翘的臀部曲线暴露无遗。
他绷紧小腿,往门上一个劲地蹭,可青苔太滑,借不到力,只好胡乱蹬来蹬去,把蹀躞带上坠的小挂件踢得叮叮当当作响。
“快帮我!”
元澈费劲扒着小门,用力到脸色涨红,正想再催催,小腿被人握在了手里。
他乖乖不动了,等着裴若托起,然而几秒过去,底下人却迟迟不动。
掌心的炙热透过单薄裤腿,贴上他的皮肤,好像抚摸了一下。
元澈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小腿挣了挣,试图逃离那股令人发颤的温度。
下边的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往上轻轻一托,将他送了过去。
少年一落地,马上忘记了刚才的不自在,喊道:“快上来,我接着你!”
这般不雅观地翻门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他等了一会儿,始终没从门上看到人,只听一阵窸窸窣窣。
元澈心里一惊,难道裴若趁此机会跑了?
他猛地蹿上矮门,道:“裴若?”
话音未落,二人在门头打了个照面。
元澈愣了愣,往下一望,发现裴若竟是把马牵了过来,拴在旁边,借马背轻松爬了上来,毫无他方才的狼狈之相。
“……”
少年懊恼地抿唇,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
但裴若下来总要人接,念及此处,他又跳下去,挽起袖子,期待地做了个公主抱的动作。
来吧,他准备好了!
可裴若只是稍许疑惑地看他一眼,自己跳了下来。
他虽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行止从容,倒让元澈忘了这人海拔不低,跟陆九渊比也能平分秋色。
“如今已经出了城,殿下要去何处?”
青年长身玉立,负手偏头问他。
没有了马做代步,元澈也不嫌步子慢,狗狗祟祟带裴若绕开守城军的视线范围,朝不远处长坡上走。
他看不出有什么目的地,走得兴起,还折了根树枝,朝往草里打来打去。
弄了半天,惊出一只野兔。
少年立刻扑倒,把乱蹬的兔子抓在怀中:“嘿嘿,就是你了!别动,我就借点东西!”
说着,他取下腰带上的小刀,在兔子雄健的后腿上划了道小口,挤出比眼泪多不了几滴的血。
少年撒开手,冲着奔逃的野兔鞠了一躬:“谢谢。”
裴若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唇角不觉弯了弯。
就这样,元澈硬生生将裴若一路拉到了长坡顶上,随后左右找了找,就地搬来两块大石头,垒成桌台,对着月亮一跪。
他虔诚地双手合十,正要下拜,转头看裴若还在旁边看热闹,提醒道:“该准备了。”
面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饶是裴若,也难以猜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小世子把蘸了兔血的手指往脸上横着一划,随后朝着月亮拜了两拜,再取出酒壶,郑重其事地给自己和裴若各倒了一杯。
他把酒递给裴若:“喝!”
裴若:“?”
他慢了一拍接过酒,少年已大喇喇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一摔,煞有其事道:“从今日起,咱们就是结拜兄弟了!我是大哥,你是二弟。”
“……”
裴若沉默了。
月黑风高,少年一路急冲冲地带他折腾出城,他想过杀人埋骨,也认真思考了强取豪夺,威逼利诱的可能性,却没想到……
——是强行结拜。
自己还是高看他了。
裴若深吸一口气,颇为头痛,往后不着痕迹地拂袖,示意暗中跟随的侍卫退下。
他举着酒杯,俯视地上的人。
元澈有些疑惑:“二弟,你怎么不喝?”
裴若似笑非笑,躬身把石台上的酒壶拎起,晃了晃响声:“……一壶酒,你喝了整整半壶?”
“那又怎样。”少年理直气壮。
难怪醉得不轻。
裴若望着他,幽幽一叹:“裴某为你感到可惜。”
想取他性命的人不知几何,但凡少年有心谋事,这会儿已经得手了。
元澈不知他想什么,但见他还端着那杯酒,一点没沾,不免自尊心受挫:“你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裴若居高临下,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忽而弯了弯唇:“某只是觉得,另一种可两人同饮的酒,比结拜酒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