诌诌不胡诌(20)
“那您能联系上他吗?”于周说。
“你直接打他电话就行了,”况家雯告诉他,“他爸爸早就把手机还给他了。”
傅怀辞骗了他,于周想。
可他现在没有功夫计较这件事,因为傅怀辞现在一定在生气,气自己爽约,也气自己没有给他庆祝生日。
开学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睡觉,历经坎坷后傅怀辞好不容易对他亲切一些,于周不愿意功亏一篑,没有一点办法的,他只能拨通这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傅怀辞那头传来淋浴的水声,接着停下。
“喂,”于周打破沉默,小心地问,“是傅怀辞吗?”
明明可以听见傅怀辞的呼吸声,可对方就是不说话。
于周又轻轻叫他的名字:“傅怀辞…”
在于周第三遍叫他的名字时,语气里有很少的哀求,问他,“你可不可以和我说话?”
傅怀辞这次回应了于周,他说:“闭嘴。”
“我失约了,”于周认真地承认了错误,和他说,“对不起。”
傅怀辞没有说没关系,他什么也没说。
“蛋糕好吃吗?”于周问他。
傅怀辞冷漠地说:“不知道,丢垃圾桶了。”
“这样有点浪费。”于周说。
傅怀辞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去哪了?”
于周告诉他:“我回家了。”
“什么时候回来?”傅怀辞语气冰冰的。
于周不愿意在他生日这天骗他,只好和他说:“我不回来了。”
傅怀辞的呼吸声变得很重,于周看着窗外的雪花,想到那面大大的落地窗。
于周想说生日快乐,但傅怀辞立马挂断了电话。
而挂断前,还生气地丢下一句奇怪的话。
傅怀辞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相处时间久了,于周找到了和傅怀辞相处的两条诀窍。
第一条,发脾气了不能急于反驳他,吵不赢的。
第二条,但是可以不理他,这样傅怀辞会觉得自讨没趣,不用过多久,就可以自己好。
所以于周这次,依旧认为他会自己好起来,等到开学再见,到时候的傅怀辞肯定已经不生气。
可没等到开学,春节过后,夏可岚还是把他送回了于家。
夏可岚已经在家休息了一周,于周却还是觉得她浑身都散发着疲惫,但她却不同意于周让他继续休息的提议,还是决定出趟远差。
被送回于家的第一天,于周又被于宗平领着,去傅家拜了个年。
门一打开,于周看见了坐在客厅玩着手机的傅怀辞。
看样子,傅怀辞已经恢复了自由。
傅怀辞抬头看到他,装作没看见地移开视线,甚至在于周坐下后,拄着拐杖立马起身,直冲冲地要坐电梯上楼。
于周与傅镇先和况家雯拜完年,很快跟上了他的脚步。
只是几天没来而已,于周就觉得有些陌生了,门口空荡荡的,楠哥和另外一个保镖都不在,而傅怀辞脸上的表情,也让他觉得陌生。
“楠哥去哪了?”于周想要和傅怀辞说说话。
“你跟上来就为了找他?”傅怀辞的态度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甚至更不好。
“没有找他,”熟悉后,于周有一点知道怎么让傅怀辞把情绪稳定下来的方法,“我是来找你的。”
傅怀辞把拐杖丢一边,单腿站在地上,一只手撑着桌子,一下翻翻于周留在这里的书,一下碰碰于周的魔方,半天过去才面无表情地问了句:“不是说不回来吗?”
“我妈妈又出差了。”于周和他说。
傅怀辞表情又臭了,甚至有要把人赶出去的意思:“一句告别都没有,既然说走就走,那你现在也别回来。”
“你在生气我没有和你说再见就回家了,”于周听出他的意思,问他,“对吗?”
傅怀辞背对着他,说了几个字:“你自己想。”
“我回家那天有点早,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起床,”于周走到他的身后,想让他看自己,“而且我们开学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傅怀辞抬着的下巴收了收,终于把目光放在于周的身上。
于周的头发被打理过,微微卷的发尾看起来很蓬松,手感应该也不赖,傅怀辞看着他的脸,应该是上了一层粉,嘴唇也抹了什么,比平常红一些,身上则穿着不像是他平常会穿的,很显腰身的款式。
“谁给你打扮成这样的?”傅怀辞皱眉。
于周拉了拉自己宽大的衣领,也不习惯这样的自己,老实和他说:“爷爷说这样拜年才得体。”
“王八蛋。”傅怀辞骂了一句,“他自己怎么不化。”
于周一愣,不明白他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于宗平。
傅怀辞先是去衣柜找了件自己的衣服,丢给了于周,接着便拄着拐杖出了门,动作飞快,看来已经熟练了很多。
于周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香水味,也觉得有点呛人。
拐杖落地的咚咚声很快又响起,傅怀辞进来时手里多了一罐瓶装液体,和一个白色的小包装袋。
傅怀辞把东西递给于周,和他说:“把妆卸了。”
于周说谢谢,向傅怀辞虚心请教:“我不知道怎么用,你可以教我吗?”
傅怀辞浴室的灯偏暖黄色,落在脸上时会带起一层薄薄的柔光。
于周听他的话,站在了洗手台前,因为傅怀辞的靠近,大腿根紧贴着边缘的大理石。
“别乱动。”傅怀辞轻轻啧了一声。
傅怀辞单手夹着拐杖,低着头把手上的化妆棉按压打湿,于周盯着他的手,像是小时候等待着打针般,产生了一些奇怪的,紧张和害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