诌诌不胡诌(78)
傅怀辞微微一愣。
于周继续问他:“你不喜欢当律师了吗?”
傅怀辞在被窝里牵他的手,没有说话。
“掉下山崖的时候会不会疼?”于周的声音闷闷的,可傅怀辞却像是听到他的关心后语气都轻了些,告诉于周,“不疼了。”
于周把自己缩成一团,问他:“万一你死掉了怎么办?”
傅怀辞亲他的耳朵,安慰他:“不会。”
于周有些艰难地控制着自己声音里细微的哽咽,揭穿他:“可是你今天又被刀划了好大一个口子。”
于周和他说:“你额头的疤都没消掉,现在又多了一个。”
“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柜子砸到的。”傅怀辞告诉他。
“我不要你帮我做那些事,”于周有些崩溃地埋着头说,“求求你。”
傅怀辞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告诉他:“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你应该查得差不多了,”于周打断了他,开口道,“应该也知道了夏林崇是我舅舅。”
“可能还知道我们之所以要搞垮云时,是因为妈妈的自杀和吴仁忠有关系,”于周问他,“对吗?”
傅怀辞没说对还是不对,而是和他说:“我会帮你解决。”
于周安静了好一会儿,像是很艰难地呼吸了一下,最后开口道:“帮什么啊?我们离婚了不是吗?”
傅怀辞沉默了下来。
“你凭什么要帮我啊?”于周问他,“有谁求你帮了吗?”
傅怀辞僵硬了一瞬。
“你不是要知道离婚理由吗?”于周的眼泪顺着太阳穴安静地没进枕头,告诉他,“傅怀辞,我觉得自己好像不爱你了。”
“没有什么别的理由的,我就是变得不喜欢你碰我,也不喜欢你的靠近了,”于周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但是继续说,“我讨厌你插手我的事。”
傅怀辞呼在他后颈的气息似乎停滞,腰上的胳膊渐渐颤抖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于周仿佛感觉到了颈侧传来了温热的湿意,他听见傅怀辞开口对他说:“不爱就不爱吧,我也不要你的爱了。”
心脏又像是坏掉了一样,于周压着才能喘上气,他小心地呼吸着,不让自己伤心,努力做一个真正狠心的人。
这天的最后,傅怀辞抱着他又来了几次,亲吻着他,碰他,做着一些于周说讨厌的行为,于周在抗拒,在哭,可傅怀辞像是根本听不见,只顾着自己发泄,他不再抱于周,也像于周那样,不再注重他的感受。
结束后,傅怀辞围上浴袍离开了房间,于周闭着眼随意地躺在床上,总觉得身上哪都疼得厉害,等眼泪流干后,他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自己去了浴室,把身上的东西都清理干净。
可能是不熟练,里面的东西弄了好久才弄干净,床单上很脏,他懒得再换,所以干脆睡在了角落的小沙发上。
第二天,于周下楼,傅怀辞不在家,但门口依旧有人守着他。
他蹲在鱼缸面前,发现有一只莫名其妙地翻了肚皮。
于周把它捞出来,埋到了院子里,做完这些后他回到了房间,把门上了锁。
他睡了不知道多久,醒了眼角总是挂着泪,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不到饿,却能感觉到心脏一直都很疼。
中途好像有人敲他的房门,他没有力气回应,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开锁声。
于周感觉有人靠近他,那人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他睁开眼,看到了跟前的李之宜,和远处一脸冷漠的傅怀辞。
“能听到我说话吗?”李之宜和他说,“你发烧了。”
于周嗓子疼,沙哑着嗯了一声。
“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李之宜问。
于周挪动了一下身体,和她说:“没有。”
李之宜看到了他挂在眼角的泪,几次下来当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压低声音问他:“需要帮忙报警吗?”
于周睁着眼,对她轻轻摇头。
李之宜又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没再说什么,而是给他开了些药,叮嘱他有几个要在饭后吃。
等人走后,于周把视线放在了床头的粥上。
傅怀辞语气淡淡地开口:“喝了。”
于周没有胃口,背对着他躺在了床上。
脚步声渐近,傅怀辞把他从被窝里轻轻拽起来,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把粥喝了。”
于周收了收手臂,没扯动,红着眼睛瞪傅怀辞:“放我出去。”
“我说过了,”傅怀辞告诉他,“不可能。”
大概是生病导致的情绪不稳定,也可能是对现状的无力,让于周的状态逐渐产生裂缝,他朝傅怀辞说:“我不想见你!”
傅怀辞愣了一下,松开他,接着平静地端起旁边的粥。
但下一秒,于周就生气地把他手上的粥打到了地上,第一次表现出任性和恶劣。
碗摔到地上,破碎声在屋内响起,傅怀辞看着溅到自己手腕上的粥,像是不太在意地擦了擦。
“我给你煮过这么多次粥,”傅怀辞掐着于周的下巴让他抬头,开口道,“这是你第一次把它摔碎。”
“你以前不这样,”傅怀辞语气放的很缓,“会乖乖地喝完,还会让我夸夸你,但你现在好像什么都变了。”
“不过变了就变了,”于周最近头发长了,卷都打着弯碰到了睫毛,傅怀辞轻轻碰了碰他的眼尾,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大事,无所谓道,“你在我身边就行。”
于周愣愣地看着他,傅怀辞却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门外的两人进来,于周看到他们手里的手铐时后退着摔到床上,但最后还是被圈着手腕铐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