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1171)
“臣明白!”兴安露出一个陛下放心的眼神。
汪皇后差点被气笑了:“都是自家的东西,何来偷一说。”
“朕又不是读书人,偷就是偷,绝不是窃。”朱祁钰乐呵呵的打趣说道。
“预防卫生与简易方?你们还学这个?”朱祁钰拿起了那本简易方,颇为惊讶的说道。
汪皇后理所应当的说道:“冉妹妹亲自教授,太医院的当值女医倌,当然要学这个了。”
“这是什么?”朱祁钰翻开了下简易方,却发现开头居然是一段词。
汪皇后低声说道:“李凝儿和冉妹妹写的。”
“来人,请李凝儿过来,为陛下弹唱一曲。”
李凝儿待字闺中,自然还是带着那厚重的帷帽,坐在了帷幕之后,调试着琴弦。
“皇后千岁,你这早就安排好的戏份吗?人一个黄花大闺女,还嫁不嫁人了?”朱祁钰侧着头对着汪皇后说道。
他无意纳李凝儿,这抚琴唱曲不是耽误人吗?
汪皇后抿了抿嘴唇说道:“臣妾年老色衰,陛下自己找,还不如臣妾给陛下找。”
“你闻到了吗?一股怪味儿。”朱祁钰嗅了嗅,有些疑惑的问道。
汪皇后看着作怪的陛下,不屑一顾的说道:“闻到了,醋坛子打翻了!”
“知道还为难自己。”朱祁钰一乐,果然日久生情,时间久了,朱祁钰这点小伎俩,汪皇后已经清清楚楚了。
一阵激扬的前调之后,便是如同百灵鸟清晨啼鸣般轻灵的声音传来。
“谬水西南过重山,谁人曾植冷杉;尝遍百草,三百六十五味全;”
“曾遇七毒何为险,辨别百草之间,何医何解,看那黄帝内经传千年、千年;时光荏苒,草木汤液伊尹钊,扁鹊四诊病无藏…”
这段唱词并无什么格律,讲究一个随心所欲,显然不是给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子们唱的。
诗词歌赋玩的就是个格律,玩的就是情调,玩的就是高雅。
李凝儿唱的这个,就很俗。
朱祁钰是个俗人,他给季铎的诗词,也没有什么诗格,对这曲颇为喜欢。
李凝儿的音调一扬,继续唱道:“善用六经八纲,救死扶伤,留世有岐黄;麻黄分清上下,生姜半夏相杀;附子回阳为佳、浮沉弦滑,医者指下……”
唱的是岐黄之术的开端,神农尝百草,黄帝内经千年流传,历史上的各种神医皆在其中,到了后半阙,还有一些药方、药理混合其中。
若是他上学那会儿,哪个英语老师能把语法、时态编成曲,他也不能英语就考个及格分。
李凝儿按住了琴弦,一曲歌尽:“陛下,妾身唱完了。”
“赏。”朱祁钰大手一挥,再无多言。
李凝儿还想再说,终究是鼓足了勇气说道:“陛下,妾身唱的好不好?”
朱祁钰颇为认同的说道:“词好,曲好,人也好。”
李凝儿面露欣喜,连声音里都带着许多喜庆说道:“谢陛下夸赞,妾身退下了。”
李凝儿欢天喜地领赏而去,可终究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朱祁钰看着汪皇后摇头说道:“她唱得不错,以后不要她再给朕唱了。”
汪皇后看得出她这个夫君是真的喜欢这词、这曲、这人,她满是疑惑的说道:“夫君到底在怕什么?是怕前廷非议?夫君不是不怕这个吗?”
“朕一个亡国之君怕这个?”朱祁钰摇头说道:“朕非良人,能够看顾好你们就够了。”
“夫君非良人,这天底下还有良人?”汪皇后依旧不能理解。
第五百七十七章 争与让
朱祁钰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关于李凝儿的事儿,他是皇帝,他已经说了,日后不要让李凝儿再给她弹琴唱曲,意思就是不要再出现这种接触接触的机会。
汪皇后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她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女子学舍最终被定名为了巾帼堂,第一次招纳的女学子大约有四百余人,而且多数已经确定了下来。
嘴上说的不要,但是身体很诚实的不仅仅只有女人,京中那些达官显贵们,把女儿很积极的送到了巾帼堂。
所以,想要吃掉奏疏的吴敬,最终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立下的赌约了。
朱祁钰在巾帼堂待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将整个巾帼堂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这是七万银币的票证,可以到内帑随时支取。”朱祁钰给了汪皇后一张支票,就是当时吴敬得到了户部的批条,送回泰安宫的那张支票。
汪皇后拿过了票证摇头说道:“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我虽然不干朝政,可是还是知道七万银币的分量,这可以买一万匹好马,组建一支千人队骑卒,能保证三千夜不收家眷十年所需了。”
“夫君,真的太多了。”
朱祁钰握住了汪皇后的手说道:“拿着吧,朕的娘子做事,朕定然鼎力相助。”
“朕先回讲武堂了,下午还有盐铁会议,对了,今天朝议的时候,有朝臣提出来,要让澄儿移居东宫,毕竟已经那是太子了。”
朱见澄已经是太子了,按照大明的制度,的确是应该移居东宫,开始太子教育。
汪皇后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还是在泰安宫好些,我对那些讲筵学士不信任,还是让于少保、胡尚书、王尚书教他吧。”
“那些个讲筵学士教的那些东西,空洞无物,怕是再教一个稽戾王出来,我不乐意澄儿变成那般模样。”
“前段时间吴太后要嫡庶有别,夫君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出了泰安宫,澄儿指不定被他们教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