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1831)
连朱祁钰听到之后,都认真的回忆了一番,确信不是年少风流史,更没有貍猫换太子。
只能说这个传言,确实有合理之处。
这传闻大抵就是郕王殿下早就对大位有觊觎之心,有了皇嗣之后,便秘而不宣,一直等到了宫里传出了生子的消息,立刻将自己的孩子换了去,以图江山社稷,现今郕王一朝如愿,自然对这个送出去的孩子更加厚爱。
这个传闻的核心逻辑就是郕王谋大位之心,日久弥坚!
一个意图篡位的亲王,买通宫婢换太子不是很合理吗?
朱祁钰非常感谢街头巷尾的说书人和那些神秘的、有亲戚在宫里当差的大喇叭们,没有把土木之变,塑造成他朱祁钰为谋大位的阴谋。
其他事儿也就算了,若是土木天变的归因如此塑造,朱祁钰真的要发飙了。
改编不是胡编,戏说不是胡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朱祁钰看完了缇骑风闻言事送来的塘报,嗤笑了一声放在了一旁,不做处置。
这种皇家辛密的事儿,越是禁绝,越是流传,只能随他去了。
朱祁钰指着塘报上故事,笑着说道:“兴安,你说这故事合理吗?不合理。”
兴安看完之后,也是乐了下,但只乐了下,脸色依旧阴沉。
“这怎么了?谁惹着咱们宫里的老祖宗不高兴了?”朱祁钰看着兴安的情绪有些不对,疑惑的问道。
“陛下,太后无诏去了沂王府。”兴安的语气带着一丝阴冷。
朱祁钰笑着说道:“你去稽王府宣旨的时候,朕让成敬去传的话,别老盯着太后,你舍得自己小命兑出去,朕还不舍得。”
“如此,臣想多了。”兴安面色放松了几分。
兴安去宣旨了,朱祁钰让成敬差人递了话,兴安回来复命就在案前伺候,自然不知道这出,兴安还以为是太后自己擅动,便打算兑子了。
无论是兴安还是卢忠,朱祁钰都不舍得拿去兑孙太后,那只能任由孙太后这么活着了,孙太后知道天命,能在大风大浪里活到现在,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这宫里有老祖宗兴安,二祖宗成敬,三祖宗李永昌,大家都是祖宗,皇帝差遣的事儿,是不会互相通气儿的,这是宫里的规矩。
若是皇帝让二祖宗办大祖宗,这二祖宗和大祖宗通气把皇帝给办了,岂不是麻烦?
唐中晚期,宦官乱政,就是这么乱的。
“陛下,沂王殿下求见。”小黄门进门奏禀。
请假条
今天回来晚了,刚到家,今天木有了。
第八百六十三章 说一套做一套
朱见深恭顺的三拜五叩,跪在地上十分恭顺的说道:“孩儿拜见叔父,谢叔父圣恩。”
朱见深知道,在当下的政治格局里,朱祁钰要他的命,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甚至不要说话,只要不给饴糖,朝中一堆想要幸进的人,会帮着陛下把事情办好。
个别朝臣们大抵只会拿着五常大伦和陛下唠叨两句,便作罢。
汉王府满门被诛的时候,也没见有几个朝臣站出来,维护千年以来的五常大伦,满朝文武皆一言不发。
说实话,就稽戾王做的那些事,朱见深以为自己被株连,尤其是自己还做过太子的情况下,还蛮合理的。
只是陛下没有那么做而已。
陛下到底有没有必要要他朱见深的命?
在朱见深看来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朱见深做过太子,太子是君,不是臣。
但是陛下似乎忘记这一茬了。
朱祁钰则是温和的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起来吧。”
朱祁钰考校了一番朱见深的功课,非常满意,而后又拿出了政务,尤其是最近的萧晅、钱溥案,询问朱见深在这个过程中的一些看法,毕竟是朱见济和朱见深协理朱瞻墡督办。
朱见深的回答条理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
“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失了本分,食君之俸,谋己私利,满口仁义道德,干的都是丧尽天良之事,咎由自取。”朱见深总结性的说道。
都说陛下暴戾,杀人成性,可是在朱见深看来,陛下杀的每一个人,哪个是不该死的?
就连那稽戾王,朱见深看来,也是该死的。
朱祁钰其实对萧晅还是寄予了一定的期望,毕竟胡濙推荐的贺章,把都察院整理的井井有条,可是这萧晅,终究是让人失望了。
“本分,什么是本分,这天下人人都遵循本分,百姓还有活不下去的时候?”朱祁钰摇头说道:“说说你对唐中晚期宦官乱政的看法吧。”
在原来的历史线里,朱见深登基之后,搞出了赫赫有名的西厂来,以灵济宫前的旧灰厂为基,大明知名宦官汪直为提督,西缉事厂出现在了历史舞台之上。
锦衣卫不敢管的事儿,东厂不敢管的事儿,西厂来管!
东厂和西厂直接隶属于内廷,但是里面的番子却不全都是宦官,净了身的番子叫净番,没净身的都是锦衣卫的缇骑,。
西厂被认为是自朱见深起,大明宦官干政的典型案例,被人经常提起,是朱见深暴政的一个典型了。
朱祁钰让朱见深谈谈唐中晚期的宦官干政,算是考史。
朱见深则是斟酌了一番说道:“孩儿以为,自古便没有宦官干政之说,只不过是个遮掩托词的说法、由头罢了。”
“唐中晚期的宦官干政,应该从唐德宗因窦文场、霍仙鸣护驾功,归以二人为神策中尉,将神策军的权力,完全交给了宦官导致的,但真的要说这神策军完全掌握在宦官的手里,孩儿也以为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