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1856)
道光皇帝启用林则徐禁烟,大喊着自由贸易的英吉利海盗们为了打开鞑清国门,开始了两次鸦片战争,再之后,这鞑清便是国将不国。
吹上天的秘密立储制度,不过是雍正亲自参与到了九龙夺嫡的残酷政治倾轧后,发现夺嫡对国力损耗产生了恶劣的影响而试探在皇位继承上的寻找解决之法,最终失败的案例。
若是秘密立储真的那么有效,乾隆也不会一辈子都执着于嫡长子这个正大光明、名正言顺了。
大明的立嫡立长,其实在清朝也是大抵贯穿了前中后期,秘密立储也就执行了那么一次,就和雍正其他的新政那般烟消云散了。
雍正新政的烟消云散,其实很大程度上,和他就做了十三年的皇帝有关,时间太短,有很多的政策,尚未形成惯性,就被取消了,主持新政的君王龙驭上宾,那新政自然随波逐流,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朱祁钰现年三十二岁,若是不出意外,他继续稳定执政,他的这些新政,多少会留下一些,遗泽后世。
“陛下,上朝了。”兴安小心的提醒着陛下,该落座了,陛下不坐,朝臣们都在奉天殿外候着,也不能进来,净鞭响过了,这六部明公都在门前候着。
“嗯。”朱祁钰转身落座。
群臣鱼贯而入,三呼万岁,大明朝的奉天殿朝议再次开始了。
“捷报。”兴安一甩拂尘,也不吊嗓子大声喊道:“景泰十一年夏四月二十六日,大明军在乔巴山下,设计诱敌,大胜瓦剌,击杀伤敌四千三百四十六人,俘六千四百三十四人,定远伯石彪、成国公朱仪勇夺敌纛,扬我国威!”
捷报一出,兵部尚书江渊立刻出列,大声的喊道:“臣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臣为大明贺!为陛下贺!”群臣立刻在江渊的带领下,俯首恭贺大明大捷,无论是反对北伐还是赞成北伐,在大胜的时候,自然要恭贺。
江渊是真的松了口气,他不在前线,可是比前线的军士更渴望这一场大胜。
他自问自己没有于少保那般本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陛下也许诺要亲征,按照惯例,出了事儿,他这个兵部尚书就得挑大梁,他自问自己挑不起来,这一战大捷之后,即便是大军行军不利,也不会出现全军覆没的惨剧,那江渊身上的压力,就不用那么大了。
“朕已经按制下敕封赏,待大军凯旋便封赏下去。”朱祁钰示意所有爱卿平身,他笑着说道:“朕知道,前些日子,大明军吃了一记闷亏,便有些朝臣担忧大明再陷土木天变之祸,日日忧心,夜夜忧虑,这一捷,算是给诸位爱卿,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对朕而言,亦是如此。”
朱祁钰从来不觉得反对北伐的就是佞臣奸骨,毕竟土木堡天变在前,当初朱祁钰要对集宁、河套用兵,这还是在大明的四方之地上的征战,胡濙跑到讲武堂聚贤阁,带着半数朝臣朝天阙。
反对用兵的不一定是悖逆他朱祁钰悖逆朝廷,悖逆大明,支持用兵,也不见的一定是铁骨铮铮。
朱祁钰自己也担心过大明兵败,甚至在石彪吃了闷亏的时候,有一种要不就这么算了,把大军调回来,权当是武装巡游的想法转瞬即逝。
好在,大明军还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明军。
在土木惨败之前,大明军一直都是无敌的代名词。
现在,恢复了正常的大明军,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强悍战力。
“陛下,这前线用粮草做饵,是不是求胜心切了些?”贺章看完了完整的塘报,惊骇无比的说道。
这粮草辎重,岂能如此儿戏?
朱祁钰一听贺章质询,便笑着说道:“啊,这件事朕知道,东路军一共九十万石粮草,比所需三十万石,就是二十万石拿出做饵也是绰绰有余。”
“九…九十万?”贺章一哆嗦,他知道大明军此次开拔粮草极多,但万万没料到居然有九十万石之多,这么多的粮草,拿出四分之一做饵,便不足为奇了。
“阿剌知院这一仗,他输的不冤枉啊。”贺章可谓是哭笑不得,他就没见过这样打仗的,用自己的粮草做饵,这种战法,大抵可以形容为用银子砸。
沈翼颇为神采飞扬的站了出来,仰着头说道:“怎么,贺总宪很惊讶吗?我们户部吃陛下的俸,不是吃白饭的,过去那是没有,才略显捉襟见肘,现如今,大明国帑还是能撑得起陛下北伐的。”
沈翼说话那叫一个底气十足,这些年,户部在朝堂上,可以用扬眉吐气四个字去形容,他必须神气,不神气才怪。
“明公说笑了,正统十三年末,咱们大明朝的京官到户部去领俸,本来补这年欠俸二十四石米,结果户部那年折了八成半的钞,往日大明国帑匮旧状,仍如昨日历历在目,自然有所惊诧。”贺章赶忙说道。
正统十三年年末,这年关到了眼跟前,这京师百官一年的俸没发,若是那贪官污吏那自然是看不上这点俸禄,可是若是持节守正的清廉官员,这一年到头就靠着这点俸禄过年。
这朝廷一直说要补了这欠俸,说了一年,结果群臣到了户部衙门,就领了两石的禄米,本就居京师大不易的京官们,更显得捉襟见肘,就连这街头的孩童都唱,腊月的雪儿,京官的兜儿,白白净净。
“是啊,那会儿是真没有,若是能想出法子来,也不至于折钞八成半了,堂堂大明京官过年还要去找经纪买办拆借,唉。”沈翼并没有因为贺章看似揭短的话有任何的不耐烦,甚至还有些感慨当年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