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白不傻，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但是明白了他反而更紧张了。但乱心不能乱阵，哪怕他现在紧张得话都说不出口，他也把情绪藏在了心里，揣在了口袋中，用捏紧的手心去消化，面上什么都不显。

“那快汇报一下战果。”宁柳放下了书，继续笑着问。

“还在努力，他还没答应。”沈妄说。

“一点都没有继承你妈的魅力。”宁柳说，“没用。”

路听白：“……”

他是当事人没错？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应该也清楚？

但他怎么觉得脑袋转不过弯呢？

宁柳起了身，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最后从一旁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包递到了路听白手上，叮嘱道：“小白，这是初次见面礼，算是阿姨收买你，多看看我儿子几眼，虽然他这人吧毛病一堆，但也……还行？”

路听白拿着小包，摸到了里面的物件像是一张卡片，打开一看，还真是银行卡。

他：“………………”

他把小包递了回去：“这个我不能要。”

宁柳又递回来，扶着头假意道：“我头晕，你们走吧，别再打扰我了。”

路听白还想递回去，沈妄插话说：“拿着吧，就当提前预支点彩礼。”

听见这话，路听白脸一瞬间就红了。

没等他们继续扯，护士就走了进来，说时间到了，病人需要休息，路听白不明不白之下，就拿着这“彩礼”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之后，沈妄带他走到了疗养院的后院，像是一片小公园的地方，他们找了一片树荫坐下。

“你和宁觉讲了故事，那想听我的故事吗？”沈妄问他。

路听白揣着卡，想还回去，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记得我们第一次拥抱吗？”

“记得。”路听白说，“在KTV。”

沈妄问了这句话，之后却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说：“我妈在这疗养院住了七年，情况时而好时而不好，好的时候能像今天这样正常和我们对话，但好的时候并不多，更多时候她焦虑，抑郁，多疑，总是想要自杀，或者是特别兴奋，通宵失眠，神神叨叨。”

“简单来说，就是疯子。”

沈妄的语气很冷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她以前……”他顿了顿，“其实我印象并不深刻，因为从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变成这样了，罪魁祸首是我的外祖父以及，我父亲。”

“我祖父对她的要求极高，什么事都要求做到最好，但我妈性格其实并不要强，尽管如此她也什么都要做好，并且要做到最好，在和我父亲结婚之前，她都是人人称道的典范。结婚后我外祖父去世了，她就像是没了根的浮萍，整个人都浮着，没人再推着她往前走，她只能自我逼迫，近乎强迫性质的逼迫。”

“在这种高压之下，我父亲出轨了。”

“在婚姻里，有一方欺骗，另一方其实很容易察觉到，并且我妈也是非常细致的人，她很快就察觉了这件事，拿着财产威胁我父亲要他和小三分开。但我父亲做的很棒，不但卷走了财产，还逼疯了我妈。”

“我的家没了。”

沈妄停了下来，路听白看向他，才发现他勾起了嘴角，但眼神却是极冷。

“你猜我怎么做的？”片刻后，沈妄才问他。

路听白没回答，而是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叹了口气。

“我发现我外祖父的死和我父亲有关系，所以我乖乖的待在了他们身边，收集证据，把这对狗男女送进了监狱，判了无期。我还会每个月都去看他们，让他们都以为是对方做的这件事，独吞财产，在外面的世界逍遥法外，让他们恨透了对方。”

“你知道在监狱里什么人是最难过的吗？”

“好人。”沈妄说，“我看着他们悔过的样子啊，真像条狗。”

路听白感觉沈妄也握住了他，力气越用越大，仿佛沉浸在了情绪里。

下一刻他转过了头，直直的看着路听白的眼睛，加重语气道：“什么装可怜？什么激保护欲？都是我玩剩下来的。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这些，而是从KTV的那个拥抱开始，我就深深的被你吸引，我们是同类人，我们就是天生一对，我们死都要永远绑在一起。”

“只是……”

沈妄完全沉浸在情绪里，说到这里的时候才慢慢的呼出一口气。

路听白凑过去抱住了他。

用很大很大的力气抱住了他。

“只是，我害怕变成像我父亲那样的人。”沈妄的呼吸平缓了一些，“在确定感情的时候，我犹豫了。”

“但这犹豫让你难过，我真是混蛋。”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沈哥给路路的安全感QAQ

元旦快乐，因为这章太卡了，所以迟到了一会会，新年第一颗糖，祝大家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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