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后下午并没有上课，路听白在寝室躺了一下午，漫无目的玩着手机。

沈妄不在，寝室只剩下他一个人，格外安静，也格外无聊。

他看着对面空着的床位，忽然就有些想沈妄。

明明也就三天不见而已。

最后的决赛需要在外地住几天，调整好学生的状态之后，才会比赛。路听白不知道这个几天是多久，不知道期限的等待总能让时间变漫长。

他也给沈妄发过消息，但沈妄好像特别忙，回消息很慢，或者回的很短暂，过完第一天之后，他就没再打扰他。

直到周四的下午，他才收到沈妄的消息。

[结束了]

路听白没有问他回不回来，而是在看到消息的瞬间，就逃了课，打车来到市中心，到了几天前沈妄带他来过的地方。

宁觉看到他的时候，还定着个鸡窝头，像是没睡醒：“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我日子过糊涂了？还是说你对绘画的热情按捺不住，一天都没办法再等，就想来上课？”

“老师。”路听白犹豫开口，“您是纹身师吗？”

“……但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你，”宁觉一顿，“是？”

“那您平时怎样收费？”路听白说，“我带了一点钱，不知道够不够。”

“你要做什么？”宁觉问他。

“纹身。”路听白说。

……

路听白再回学校的时候，沈妄已经回来了。

现在是下午倒数第二节课的课间，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周围围了一圈人，路听白没有走过去，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他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隔着人群远远的看着他。

没看太久，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路听白收回目光，轻轻的按了下自己的肩膀，视线又转移到了黑板上。

下了课后，苏喻沈妄路听白三人一道离开的教室。

在路上的时候，苏喻就在说：“妄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你了。是最后一节课上课之前吗？我记得物理课我好像还是醒着的。”

“嗯，是。”沈妄答。

“不明天就是周五了吗？你可以直接回家吧？没必要再来学校，浪费一天假。”

“不是谁都像你。”沈妄说。

“学习很重要。”路听白也插话说。

“学习很重要？”沈妄低声反问了一声，“是谁逃课了？”

路听白一顿：“你不是最后一节课课间才回来吗？”

沈妄看了他一眼，没答。

路听白被抓包也没顾上尴尬，加快了脚步，带着另外俩人加速往寝室的方向赶。

到了寝室后，才把苏喻隔在了门外，路听白确定关好了门，才走到沈妄面前：“考完了吗？”

“嗯。”沈妄接话。

“这是最后一次，之后还要去比赛吗？”

“还有其他科目。”沈妄说，“但也不确定会去考。”

“哦。”路听白说，“这样。”

他又顿了顿，像是没有后文。

沈妄以为路听白是想和他说什么，但没等他继续问，对方就立刻拿着衣服走进了浴室洗澡，一刻也没多待。

他看了眼路听白的背影，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不懂对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寝室并不算大，浴室的水声能够淅淅沥沥的传到室内。

沈妄回到寝室后，就习惯性的打开奥数题，但并没有做几道，就合上了习题，但也没拿手机打发时间，只是靠在椅背上，静静的转着手里的笔。

水声淅沥，很快就停了下来。

“能帮我个忙吗？”

路听白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沈妄朝浴室看了一眼，中间隔着一道门，什么都看不到。

“我忘了拿毛巾，能帮我拿一下吗？”路听白又道，“就挂在阳台上，那条白色的，你走进来应该一眼就能看到。”

沈妄放下笔，朝里面走去。

他一打开那扇门，就看到了路听白的毛巾。其实也不用具体形容，因为寝室就住他们两个人，除了沈妄的东西以外，就只有他的东西。

他扯下那条毛巾，走到门口敲了敲。

路听白打开了门。

浴室的门是磨砂的玻璃门，在外面能够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凑近了要更清晰一些。

沈妄把毛巾递过去的时候，看到了路听白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肩膀，他并不是故意看，只是递东西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但看到之后却忘了挪开。

浴室水汽氤氲，因为是冬天的缘故，路听白还开了暖灯，里面比外面要更亮，也显得人的皮肤要更白。

只是一瞬间，路听白就关了门。

沈妄站在门外，还能感受到一些浅淡的橘子香。

显而易见，路听白用了他的沐浴露。并且并没有提前和他说。

路听白出来之后，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衬衫，这件衬衫有些长了，把他下面的裤子都要遮了一大半，衣服宽大，显得他更瘦更白，但领口却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无端多出了一种莫名的反差。

但下一刻，他就亲手打破了那反差。

他走到了沈妄面前，解开了那颗扣子。

大概是刚洗过澡，他脸色比平时要红一些，就连耳根看上去都要更软和。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单纯澄澈，和他此刻的行为和神态，几乎是两个对立的极端。

“你在做什么？”

沈妄低声问他。

路听白看着他，表情有些小认真，又勾着眼角笑了笑，解开更下面的一颗纽扣说：“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沈妄喉骨微动，眼神明明是极其深邃的，却也没有挪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