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手实验体当成食物了(31)
她只是想找一个和自己儿子死亡最近的人泄愤而已。
“行了。”张太太也看出从陆禾这里问不出什么,她走到绑人这一步,本身也没想要问。
就像陆禾猜的,目的只是泄私愤而已。
张太太起身,临走前,给旁边使了个眼色。
“老板您放心。”老·二拾起墙边的铁棍抡了抡,笑出一口黄牙,“保证让这小子舒服。”
“别打死了,别打脸。”张太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别说陆禾,连准备动手的老·二都愣住了。
但对方的下一句话,让陆禾的心沉落到了谷底。
“我记得李老板那边不是在找漂亮的小男生吗,这么清秀的脸蛋打坏可惜了。”张太太挽了一下臂弯上的围巾,“那些变态的老头最喜欢没法反抗的了,弄断手脚送过去,省得李老板他们费功夫亲自去折。”
老二嘿笑一声,“好嘞。”
“张太太!”陆禾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您不想知道张朗真正的死因吗!”
后者脚步一顿,随即猛地回过头。
“你说什么!”
陆禾目光笃定地开口:“张朗死前留了东西,就在我家里。”
“只有我一个人能找得到。”
张太太站在原地,肉眼可见地挣扎了许久。
最后她对着旁边呆掉了的老·二丢下一句。
“把人带上,堵住他的嘴。”
陆禾被粗鲁地用破布塞住了嘴巴,唇角才愈合了一点点的撕裂又一次破了。
他沉默地被带到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厂楼下,老·二粗暴地把他丢上了汽车的后备箱。
车子很快发动,陆禾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和轮胎碾压碎石发出的声响。
黑暗覆盖了一切,随着神经逐渐放松下来,陆禾的身体后知后觉地开始出现了剧烈的痉挛反应。
他在害怕。
怕的想吐。
面对死亡,陆禾自问做不到不怕。
但刚刚的情况,不允许他露怯,所以陆禾只能硬着头皮,假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否则不说被那私家侦探看穿,他自己恐怕都要先泄气了。
但在张太太回头的那一瞬间,陆禾清楚地知道:机会来了。
这是他唯一的,可以从死亡甚至比死亡更怕的地狱之中逃出生天的机会。
不过就这么把人带过去,会血流成河吗?
会血流成河的吧。
陆禾低着头。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黑暗里的自己,轻轻挑了挑嘴角。
第17章 第 17 章
离首都大学比较近时,陆禾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被拖了下来。
将他头顶的麻袋扯掉,老·二动作粗鲁地扯掉了绑住他手腕的麻绳。
陆禾活动了一下发疼的关节,借着巷口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了手腕上一圈清晰的红.痕,八成是磨破皮了。
“别耍花招。”私家侦探在旁边警告了一句,“就算这次让你逃了,你还能逃一辈子吗?”
他早已调查过陆禾的各项背景,确认这人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和能力,是那种哪怕失踪了被人报了案,也不会有多余的警力去专门跟进的“底层”。否则他也不会偏激到直接把人绑走打算动私刑来满足雇主泄愤的想法,完全不顾法律的管控。
见陆禾低着头不说话,旁边的老·二直接踹了一脚,“问你呢,哑巴了?信不信把你舌头割掉再卖去当鸭子!”
这一脚踢在陆禾的腿弯上,他小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在黑暗之中斜睨了一眼周围几人,陆禾闷闷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五人一起出了巷子,往首都大学走去。
朱港明和陆禾走在前面,前者还搭着陆禾的肩膀。
“如果去宿舍的路上碰到认识的同学,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带家里人来学校看看。”他笑眯眯地看着前方,低声教导着陆禾该怎样回话,“听懂了吗?”
陆禾没出声。
朱港明看了一眼背后,那老·二立刻伸手掐着陆禾的脖子,但从旁边来看,就像是两个男生在打闹而已。
陆禾只能说他听懂了。
被放开时,白皙纤细的脖颈后被掐出来一个红手印。
陆禾看着朱港明,后者得意地笑了一下。
他最喜欢看到这样的陆禾,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不是学校里最低等的那种人。
虽然他们都融不进有钱人的圈层。
但起码,他比陆禾还高上一些。
纤长的睫毛微微低垂,朱港明看了一眼陆禾,包括他在内的其他人,都以为陆禾是认了命,乖乖不再反抗。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陆禾只是真正做了一个决定。
从小到大陆禾觉得自己都在被命运推着走,有的事情明知道痛苦,但他别无选择。
收养他的家庭境况不好,他作为没有血缘的养子,只能离开独自漂泊;
义诊的医生欺负他,打针故意不放轻力道,他为了治病,只能咬牙忍着眼泪;
孤儿救济协会的人故意让他反复跑十几次交材料,为了那几百块的低保,只能抱着比他胳膊还要长的文件袋,走得脚底全是血泡。
哪怕是上了大学。
保了研,读了博,导师叫他让一作,他也必须让。
命令他给其他同门写论文,他不得不写……
而这一次……刚刚从老·二到朱港明,他们的暴行提醒了一路上到现在,其实都还在犹豫的陆禾:
死或是生不如死,这是他们给他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选择。
但陆禾现在决定,他一个都不想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