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电傻了？”

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 陆禾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杜向山”看了陆禾一会儿，伸手将人拎起来，往外推了一把, “不是要交出样本吗, 别耍老子。”

陆禾趔趄了一下, 他转头看杜向山，“就你一个人？”

“怎么？”

陆禾往外走了一步, 当迈出审讯室大门的时候，他有了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

他抓着僵硬麻木的手腕揉了一下，刺骨钻心的疼让陆禾控制不住地抽了口气。

回过头的时候, 陆禾发现杜向山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眼神有些怪异, 他觉得。

“你不怕我跑了吗？”陆禾问了一句。

“你跑的了吗？”杜向山笑了一声。

这下，陆禾连他的语气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说不出是哪里，但陆禾总觉得杜向山说的话, 好像有别的意思。

直到一把手.[木仓]弟在他肋侧，杜向山凶巴巴地怼他一句：“别磨叽, 快走！”

陆禾：……

应该是他想多了。

扶着各种各样能抓到的东西往外走，半空中突然抛来一样东西。

陆禾下意识伸手一接, 都差点没力气接住。

“别饿死在半道上了。”杜向山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陆禾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杜向山给他丢了个汉堡。

陆禾早已不知道饿了多少天，他拆开包装就开始大口吞咽，吃了两口，咀嚼着咀嚼着便尝出滋味来。

细看下，他又一次愣住。

是他经常点的那家店，而且是他最喜欢的汉堡口味。

刚刚消失的怪异感觉又一次冒了出来，陆禾忍不住回头，对上杜向山带着几分凶戾的眼睛。

“就你一个人吗？”陆禾说，他记得对方明明是两个人。

“刺探情报？”杜向山用手里的[木仓]顶着陆禾的后背把人往外赶，“别跟老子废话，快把样本交出来。”

陆禾无法，命捏在别人手里，他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的。

走出审讯室大门的时候，陆禾才知道原来现在是晚上，月光顺着玻璃窗洒进无人的警局大厅里，有一种恍若隔世感。

在杜向山的命令下，陆禾一边吃着手里的汉堡一边往外走。

他甚至大着胆子要了一瓶水，也被满足了。

临出门前，陆禾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被[木仓]口抵上了脑门。

这下陆禾是真的不敢再有别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在杜向山的“押送”下，离开了这个将他关了近半个月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局里最深处的房间，一个常年废弃的旧审讯室。

白大褂上浸满了血迹，变成了一块黑红色的湿润布料皱巴巴地团成一片，无法再被布料吸附的部分，顺着地砖的缝隙流淌到墙角。

真正的杜向山和方智平正躺在地上。

两人的身体都扭成了非人的角度，四肢被硬生生折断成了数截，身体被从前往后贯穿，偌大的血洞中露出破碎的五脏。

虽然在持续失血，且身体的剧痛本足以让大脑宕机晕死过去，但注入血管中的神经性毒素却让他们时刻保持清醒的同时，让身体失去凝血的功能。

而两人此刻被迫睁大了眼睛，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镜面，看着镜子里，早已畸形得不像人类的自己。

他们必死无疑，但还有很久才会死去。

而在此之前，他们会一直这样看着自己，慢慢感受绝望，将他们一点一点蚕食吞噬。

……

陆禾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腿伤得有些严重。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他一瘸一拐地回到了他新租的小屋。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没有触手，没有血人，没有那个蜜肤红眸的高大男生，再来拯救他。

陆禾的心沉到了谷底。

“东西就在这里？”杜向山的声音冷冷地从身后传来。

“……不。”陆禾回过头时，表情已经重新变得冷静。

他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只牛皮纸袋，交到对方手中，“这是关于K-13星球样本的全部实验资料。”

“杜向山”挑了挑眉，将牛皮纸袋的封口线圈打开，抽出几页出来扫视了一阵，他抬起头看了陆禾一眼。

吃过东西补充能量，陆禾的脸色比刚出来时好了一点。

他面色冷静地道：“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解答。”

“不用。”杜向山打断他，抬起手里的[木仓]，对准陆禾，“我要的是样本，那个活过来的东西，在哪里！”

陆禾道：“不在这里，但这个东西，不也是你们要的吗？”

杜向山没说话，示意陆禾带路。

陆禾从身边擦肩而过时，他不着痕迹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双眼有一瞬间，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大半夜，实验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连路上都没有人了，实验室里就更加空空荡荡。

从刚刚开始，杜向山就没有再说过话，陆禾用余光一直观察着他的动向。

据他的推测，其实这个人应该不是主谋，很明显能看出杜向山只是偏执，但并不疯狂，而后来对他动手的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才是真的让陆禾感觉到了生命危险的人。

但那个人不见了。

是杜向山和他内讧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一个好消息，陆禾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在哪里？”杜向山问了一句。

陆禾说道：“你应该是一个警察吧。”

杜向山皱眉：“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如果你想问案情的话，我大概知道一些线索，但是他们的死的确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