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次明丹景出行，也都会让他作为掩护。

“有一个备份不仅会稳妥许多，同时也可以出乎对手意料，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锦衣应愚道，“先前说的那位联盟国的将军，在与帝国的交战中死了。”

“但是就在第二天，这已经被杀死的将军居然‘死而复生’，有着同步的记忆与思维方式，无缝接管了军队，迅速领导反扑，让帝国吃了个大亏。”

“所谓的‘备份人’与‘人体磁盘’技术，也终于被曝光，在全球方面引发轰动——”

明丹曦皱眉：“可‘备份人’怎么能甘愿做备份呢？要在大脑上做手脚，基本上得确保受术者可以平和坦然接受才行。不然很容易出现错乱吧？”

“确实如此，光靠什么家族使命是不够的，人都是自私的。谁会希望自己的人生是从他人那里复制来的？”

锦衣应愚说这话时，似乎也略有不忍：“那位联盟国的将军其实并没有坦然接受自己作为‘备份人’的过往，30岁左右就因为精神疾病自尽了。”

“他5岁时才被关入了冬眠舱，那时候他已经对世界有一个初步的认知了。他有了自我，自然会排斥另一个复制黏贴来的‘自我’。”

“但是，如果使用年龄更小，还没怎么看过世界，乃至……刚出生的婴孩呢？”

锦衣应愚的语气沉沉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明丹曦心上：“他还能分得清，自己究竟是谁么？”

……

浴室里，望舒洗完澡，正在用毛巾擦拭身体。Omega白皙的身躯上还带着星星点点暧昧的痕迹，那都是Alpha在他身上留下的。

望舒对着镜子打量着肌肤柔嫩处的齿印，只觉得明丹曦真的很像一只狗狗。

望舒看着，脸上莫名有些发热，他寻思着：……下次丹曦再问自己感想的话，还是让他稍微“嘴下留情”一点吧。

望舒拍了拍泛红的面颊，转身想要换上睡衣，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居然忘记拿睡衣进来了。

他不想再穿上出门时穿的衣服，但好在Alpha的外套还在。衣服比他的更宽大些，披上的话可以勉强遮到大腿。

反正这别墅里就他和明丹曦两人，彼此什么没看过？

于是望舒非常坦然且淡定地放下毛巾，赤身披上明丹曦的外套——

一张轻薄的纸张突然从口袋里飘了出来，落在潮湿的瓷砖地面上，瞬间被粘湿些许。

“诶！”望舒赶忙弯腰捡起，不想弄脏弄坏丹曦的物品，哪怕只是一张纸。

纸张捡起，望舒原本真的只是随意一看，并非有意窥探明丹曦的隐私。但他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那是一张老旧的报纸，但硕大的印刷标题却依旧有着视觉冲击力——

《人体磁盘：备份人是否拥有人格独立权？！》

人体磁盘，备份人，人格独立……每一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无比陌生。

但是这些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的词汇，却让望舒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他捏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迅速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里面一些词句落在望舒眼中，让他忍不住感到眩晕——

【将刚出生的婴幼儿放入冬眠舱，通过脑补植入电极，同步传导被备份者（或称主导者）脑电波信号以实现记忆与感官共享……】

【他们沉睡在冬眠舱里，却自以为过着另一个人的生活……】

【个人经历与成长环境将决定人格的形成，这些备份人对自己的身份认知存在极大的错误。】

【他们将自己当成主导者，他们也有着和主导者完全相同的记忆与在同步过程中训练出来的相同的思维模式。】

【那么在主导者死后，被唤醒的备份人应该看做独立个体，还是主导者？】

……

这本是一篇普普通通的新闻报道，最后的结尾也是冷冰冰的【经国际法庭判决，该项技术严重违反人的权益，所有备份人与人体磁盘相关的行动或实验都应立即叫停】。

是啊，叫停。

然后呢？

所有已经被创造出来，有着复制黏贴来的虚假人生的复制人，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该如何认识自己，如何对外称呼自己？

是打醒他们，用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们——你们的过去都是虚假的，你根本没有接受过教育、接触过社会，你只是在冬眠舱里睡到现在。

还是将错就错，让他们以为自己就是主导者？

这像是一个无解的题，因为每一种答案都残忍至极。

科技进步地太快了，但道德没有跟上科技的步伐。望舒从百科中读到的，残忍的发明与科技并不只此一项。

但不知为何……他在看见“人体磁盘”与“备份人”时，却会遍体生寒，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因为他也弄不清自己是谁么？

望舒害怕了。他捏着报纸，披着外套，穿着湿答答的拖鞋冲出了浴室，想要去找他的Alpha索要一个温暖而安心的拥抱。

丹曦，丹曦在哪里？他的丹曦，他的太阳……

望舒慌张无措地四处张望，终于通过餐厅的落地窗，看见了室外站在泳池边的明丹曦。

他眼睛一亮，立马推门出去。

明丹曦正在专注地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打开了门，正站在他身后。

“好，我就和望舒说，要检查下身体状况，确保Act药剂没有任何副作用。你也让研究所的人注意别说漏嘴。”

“那张报纸是20多年前的，但我看阿列科的笔记，却是才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