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一愣。

想到什么，他没有被遮掩住的双眼中透露出些许凉意。

望舒轻声开口：“不良反应……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这是最阴险且不妙的猜测。

明丹曦和望舒对视了一眼后，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感觉有点冷。”明丹曦搓搓胳膊，“好像有人从后背盯着我似的。”

望舒看了看他身后的方向：“这不是你的错觉，的确有人盯着你。”

明丹曦：？！

明丹曦瞬间汗毛直竖。

如果他是一只狗子，那么此刻浑身的毛只怕都炸起来了。

“谁？！谁盯着我？！”

他猛地扭头，发现望舒并不是随口玩笑——

的确有一个人在盯着自己，并且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走过来了。

但明丹曦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药店的店员啊……”

大抵是他们刚刚鬼鬼祟祟的样子太像小偷，翻了半天货架却什么都没买，这才引起了店员的注意。

“两位，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么？”正说着，那名Alpha店员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盯着明丹曦，“如果没有要买的话，请不要随意翻动我们的货物。”

他警告道：“须知道，偷盗或者有偷盗的意图，都是不义可耻的。”

“买，谁说我们不买。”

明丹曦为了不被怀疑进而引来麻烦，也没细看架子上摆着的是什么东西，随手拿下来几个充数——

“哗啦。”

不知道是他的动作太大，还是那货物摆放有问题。

他只是随便一拿，那货架上的小盒子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似的直接掉下来一串。并且非常恰好地，落进了下方摆着的一个篮子里。

照理来说，他们都表明顾客身份，会有所消费了，这位店员应该就此离开。

但是店员看了一眼那篮子里堆了一层的小盒子，脸上的神情逐渐从警惕审慎变成惊讶震撼。

他看看篮子，又看看面前的Alpha和Omega，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把自己裹得跟特务一样了。

他忍不住开口，敬畏道：“你们……要买这么多吗？”

“啊？不是，我这就放回——”

明丹曦定睛一看手里的小盒子，这才发现，那居然是……某种不太能过审的计生用品。

他顿时沉默了，Alpha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让他拿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

望舒看了一眼，诚恳道：“放回去吧，用不上的。”

这话听得莫名好像在说Alpha不行一样。但是Alpha不能接受被人说不行。

明丹曦看看篮子，看看货架，看看手里的盒子，又看看旁边的Omega。明知道望舒说的有道理，却还是哼哼唧唧别别扭扭：“哪里用不上？不过是这么区区几盒……”

望舒看着他，认真地爆出一句虎狼之言：“可你从来没用过啊。”

明丹曦：！！！

此刻还站在旁边的Alpha店员：·o·

“哦，神啊。”他瞪大了眼睛，猛男捂嘴，“先生，想不到您居然……”

明丹曦突然觉得好像有一口大锅向他扣下来了，而且还是黄色的大锅。

他立马试图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没事的，先生，”那名店员明明是个Alpha男性，却露出了一脸的姨母笑，虽然这笑容中透着几分猥琐，“我们拥有着最本真的躯壳，自然也该悦纳我们的欲求。神不会为此而苛责你的。”

他正气凛然地说完这么一句，还不忘对着明丹曦挤挤眼睛：“都是Alpha，我懂。”

明丹曦露出假笑：“你懂个锤子。”

他放弃了将那些不可描述的小盒子放回货架上的想法，毕竟那样就像是欲盖弥彰，只会越描越黑。

他就这么把篮子直接拎起来了：“其实，我是来进货的。”

“……”店员Alpha看了看篮子，看了看明丹曦。伸手又从货架上薅下来几个不同包装不同效果的小盒子放进明丹曦的篮子里。

随后，他用“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只能相信你咯”的语气道：“好吧，那我免费赠送你几个不同样式的，方便您和您的爱人，好好挑选~~”

他的声音仿佛自带实质的字幕，明丹曦恍惚间看见了那荡漾的波浪号。

于是，他回馈一个微笑：“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

于是，明丹曦和望舒本来是想调查下教皇国的抑制剂使用情况的。

但当他们从药店里走出来时，明丹曦本来就鼓鼓囊囊的背包变得更加充实，里面堆迭着不可描述的东西。

望舒看着那个包，只觉得那原本朴实无华的背包，在此刻突然变得危险了。

他只有明丹曦一个Alpha，并没有用过那些东西。

但是他毕竟在会所里当过侍应生，在帮同事收拾房间时见过，也了解了用途，以及使用场景。

他跟着明丹曦走在路边，目光却盯着背包：“丹曦，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

明丹曦停下脚步，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望舒怀着点侥幸心理，诚恳道：“反正你也用不上，不如扔掉吧？”

“谁说用不上？扔掉多可惜，毕竟这也是钱呢。”

虽然刷的是锦衣应愚的卡就是了。

但不妨碍明丹曦想要“惩罚”说错话的望舒：“人家店员给了那么多不同种类的。我们当然不好辜负人家的心意不是么？”

他凑近自己的Omega，鹤望兰花香带着隐隐的侵略性包裹住望舒，将对方圈进自己的领地里：“反正我们来日方长，可以挨个慢慢品鉴。”

望舒突然觉得“品鉴”这个词格外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