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看着明丹曦摆出来的一溜物品，以及掏出这么多却仍然半鼓的背包，肃然起敬：“嗯。”

“不过也幸好我都带上了，不然我们现在可就麻烦了呢。”

明丹曦拿起巧克力棒：“你现在这身躯，能吃巧克力吗？”

望舒感觉了一下：“应该可以。虽然拥有了一些兽化的特征，但能感觉我本质上还是人类。”

“那就好。来，快尝尝这个。”明丹曦拆开包装，献宝似的递到了望舒嘴边。待望舒咬了一口后，他才眼睛亮亮地：“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好吃？”

望舒咀嚼了一下，眼睛也是一亮，蓬松的毛尾巴都心情颇好得甩动起来了：“真的。”

能量棒这种，普遍不是非常好吃，大多甜地发腻。一来是糖份添加太多，二来是原材料品质一般。

但是这款斫霜自产自研的巧克力能量棒却并非如此。口感细腻丝滑，可可豆的香气浓郁醇厚。虽然同样添加了不少糖分，却与巧克力原本的苦味融合在一起，达到了完美的平衡。

“在我们斫霜，只要是和巧克力以及咖啡沾边的，就没有不好吃的东西。”

明丹曦与有荣焉地向望舒卖安利：“我们这出产的可可豆和咖啡豆，绝对是世界顶流，不带夸张的。我们认第二，没有别的国家敢称第一。”

望舒点点头，很是认同：“嗯。我记得你说过，咖啡和可可豆都是重要的经济作物。”

明丹曦笑了：“不错，看来那天晚上我没白给你上那么半天的课。”

“我昨天起床时，看了会儿宗教史与世界百科，上面也提到，目前质量最好的十种可可豆，七种都产自斫霜。”

明丹曦嘴角微微一抽。

合着昨天清晨，望舒衣服都没找到，就坐那看了半天的书，是宗教史和世界百科？总感觉这画风……略显清奇。

但说到这里，明丹曦还是试图卖安利：“既然你看了，你应该知道吧。我们国家社会经济、人文历史都不错。自然环境更是没的说。除了巴兰，和各国关系虽然不算紧密，但也都还算友善，足够稳定。”

“总而言之，是非常合适居住生活的国家。”

“唔……”望舒若有所思。

明丹曦说这些，其实是有私心的。他能感觉望舒对于自己身世的渴求。

虽然望舒暂且同意和他生活在一起，但如果有朝一日，望舒找到了自己的故乡，自己真正的家……他会愿意为了明丹曦，继续留在斫霜么？

异地恋已经足够成为情侣间的挑战了，更别说异国了。

明丹曦现在就在暗戳戳给望舒洗脑，想让望舒相信，这里绝对是最能让他生活幸福快乐的地方，不去动离开的心思。

只是明丹曦看不出，那张毛茸茸的云豹脸上到底是什么神情，也不知道他刚刚说的这些，望舒听进去了多少。

但希望能有用吧。

明丹曦再次小小地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隔水布铺好：“你应该累了吧，先睡会儿吧，我来守夜。”

“不会太辛苦你了吗？”望舒望着他，眼神纯澈，关心的情绪可以被轻易捕捉到。

“不会，守着你怎么会辛苦呢？”明丹曦勾了勾唇：“而且我还有浓缩咖啡这个法宝提神呢，斫霜的咖啡也可牛了。”

他看着望舒毛茸茸地钻进他刚打好的简易小棚，趴在隔水布上，莫名觉得心都软了。

可惜在雨林里不能轻易释放信息素，不然他好想用炽热的鹤望兰安抚信息素笼罩住他的Omega。

“快睡吧。”明丹曦放轻了声音，“我陪着你。”

或许是这一天有些过于刺激了，望舒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他又做了梦。

梦境的开头，是无比熟悉的。他再次置身于那宏伟巍峨的教堂中，些许日光照亮了那些色彩绚烂的马赛克窗户。

梦境中的自己仰起头，视角向上看去，目光扫过那一幅幅窗户，将他们连贯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位神秘至高的存在创造世界，创造了这个国家以及生活于此的人们。而后祂化作一只长着长长尖角的鲸鱼，守护着这里。

这是什么神话故事么？

望舒默默记下来，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回头可以问问明丹曦。

“你在这里？”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望舒扭头看去，是一位六七十岁的Beta老者。老者手上捧着厚厚的书，似有不悦：“昨天教你的内容，都背得了吗？”

望舒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有在张嘴说话，但他没有听清自己说了什么。

通过老者微微蹙眉，静静等待的动作，他猜测自己应该是在背书。

他背完了，老者的眉头松缓些许，只是仍有些不满：“还行，至少内容记得了。只是——”

老者话音一转：“你的发音实在是太糟糕了。还有你的口音，必须得纠正才行，不然很容易就被听出来了。”

被听出来？被谁听出来？

还有，发音？口音？他是在进行语言学习么？

明丹曦说过，目前唯一的通用办公语言是世界语，到哪个国家都能用。

他从在船上睁眼时起，与任何人的交流都很顺畅。

老者上前，将那厚厚的书册放入他的手中。

比砖头还厚实的书很沉，他差点没拿起来。望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此时的自己似乎还很年幼。

老者凝眸看着自己，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口音是很重要的。有时候，这可以成为身份阶级的象征。”

望舒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