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锦衣应愚似乎在忌惮什么……并不是说害怕，毕竟以他这富可敌国的身家地位，已经没什么能让他害怕的了。

他现在这态度，更像是面对一潭浑浊泥泞的沼泽，就算能平安渡过，也不想涉足其中。

但是，如果那位老人能让锦衣应愚都顾忌着，称他“身份不简单”。那能让他露出那副畏惧惊恐神情的望舒……又是什么来历？

望舒望着明丹曦：“我们还要继续追查么？”

明丹曦低头看着面前的水波，稍加思忖，便沉声道：“查，为什么不查？你只不过想找回自己的过去，又不是什么逆天而行的事。我们又不会把那老人家怎么样，无非是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罢了，这有什么的？”

明丹曦再次抬头看向锦衣应愚时，金瞳里的光坚定无畏：“你说让我们考虑要不要查，总得给点说法吧？不然只说这些，只会把我们的好奇心都勾起来，更想追根究底。”

锦衣应愚望着那双眼睛，似笑非笑：“有意思，你这算不算无知者无畏呢？”

他明显兴致盎然：“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那位老人家，名叫阿列科。如果我没想错，他应该来自……卡特里尔教皇国。”

“……教皇国？”

脑子空空如也的大学毕业生明丹曦后知后觉回想起世界上确实有这么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国家。

一旁的望舒看他愣住，补充说明似的提供了自己在百科上看到的内容：“全称，‘卡特里尔教皇国及奥瓦德亚’。世界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政教合一国家。地理方面，是位于巴兰附近的岛国。地理因素限制加上社会体制特殊，教皇国常年封闭，甚少与外界交流。”

“啊，对，我想起来了。”明丹曦揉了揉太阳穴，将早就被扔到记忆角落的知识点拎了出来，“好神秘一国家。”

“是的呢，教皇国这种存在，放眼全世界都算是很另类了。”

锦衣应愚道：“原本教皇国好歹还和一些国家有点往来，但是一年前，却突然关闭了所有驻外使馆，彻底在国际视野中消失。”

明丹曦微微蹙眉：“是发生什么了么？”

“不清楚呢，只是教皇国内部发生了一件，对他们国民来说很重要的大事吧，”锦衣应愚摸着下巴，“新教皇上位了。”

明丹曦和望舒一起看着他，眼神比清波荡漾的池水还要清澈：“所以？”

“……教皇国国民的反响我们不了解，毕竟他们的信息太封闭了。”锦衣应愚扶额：“总之，我们之间有点阴谋论：这位教皇冕下的位置来得并不光彩。”

水里的一人一豚继续清澈脸：“然后？”

“然后这位突然持着外交签证出现的老人家可能是被流放遣送出来的，好了吧？”锦衣应愚狠狠翻了个白眼：“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确——”

“可是……他是不是被遣送出来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明丹曦抱着望舒，灵魂发问。

锦衣应愚：“……”

真别说，还真没什么关系呢。

甚至教皇国和斫霜说不定还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个国家都对巴兰烦不胜烦。

锦衣应愚颇为无奈：“好吧，那你想追根究底就去追吧。追到结果了告诉我一声，我还挺好奇的。”

明丹曦：“哦，好。”

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两个Alpha沉默地看着彼此，只是一个抱着个亚河豚，一个身边没有人。

片刻后，锦衣应愚盯着明丹曦：“你是有拥抱饥渴症吗？”

明丹曦不解：“没有啊。”

锦衣应愚：“那你准备抱着你的Omega到什么时候？！”

明丹曦梅开二度：“所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锦衣应愚：“……”

确实，依旧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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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丹曦和望舒两个人这些天的经历着实有些过于丰富多彩，而且过于紧凑。仿佛人生被人按了快进键一样，迷失雨林，来到村庄，而后赶赴玄洲。

千里迢迢奔波劳顿了这么久，甫一放松下来，两个人都累了。

成功把锦衣应愚气走后，明丹曦开始纠结该怎么和亚河豚状态的望舒一起睡觉。

抱望舒上岸的话他会缺水，但自己又着实没有水下憋气数小时的技能。

至于为什么不能一个人睡岸上，一个人……一条豚睡水里，明丹曦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选项。

但好在，他没有纠结太久。

望舒非常突然地再次变成了人，甚至还因为泡在水里而狠狠地呛了一口水。

“诶！”

“咳，咳咳咳！”

“没事吧？”明丹曦拍着望舒光裸的脊背，虽然脸上满是忧虑，但嘴角比枪都难压。

他终于顺理成章地抱着望舒上了岸，进了独栋大别墅那宽敞的卧室里。

两个人简单冲了把澡，便一起倒在那宽敞的大床上。

不得不说，锦衣应愚这个首富还是很会享受的，明明只是名下随意的一处房产，这卧室里的床褥也是舒适到令人感动。

明明床大得足够让四五个人一起躺着，但两人还是紧紧贴着彼此，相拥而眠，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明明说着第二天要早点去银行蹲守，但明丹曦和望舒却都不约而同地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望舒被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了床头柜上明丹曦那仿佛得了帕金森一样不断颤动的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