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警局里他有注意到，但只当这是玄洲风土人情的一部分了，并没有多想。

“这个图案，有什么说法吗？”

“阿萨斯辛的国徽，一个全是亡命徒的雇佣兵国家。就靠经营各种暗网生意维系，哦，对，上次我提到的，悬赏你姐姐项上人头的网站也是阿萨斯辛的。”

明丹曦默了默：“我们斫霜不认可他们是独立国家，只说是‘阿萨斯辛武装’。”

“啊，随便，这个不重要。”锦衣应愚双腿交迭，随意地挥挥手，“反正这地方贫困率超过百分之九十，只能干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意维持温饱。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只是对你来说，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怎讲？”明丹曦看着他。

“这种职业的死士，死了就死了，那边只当是她自己技不如人，不会有人来寻仇。”

明丹曦干巴巴地笑：“啊哈哈，那他们还挺有职业道德。”

望舒：“那坏事是……？”

“他们太有职业道德了，绝对不会泄露雇主的任何信息。”锦衣应愚往椅子里一靠，“所以，你哪怕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死士，也没办法从他们那里挖出什么信息来。”

“然后，你最好祈祷要阿列科命的人没有追加订单，不然——”锦衣应愚抬起手，比了个刀割脖子的动作，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明丹曦：“……”

“啊，当然，还有第二点好处——因为确定了这名Beta女子是职业杀手，所以你家这位Omega杀人的嫌疑算是被洗清了。毕竟不用担心她的死会否引发外交事故，就算你们正当防卫了。”

明丹曦点了点头，突然道：“她真的死了吗？”

“谁？”

“那名Beta女子……说起来，她叫什么？”

“她入境玄洲的所持的是玄洲护照，名为钟鸣依，虽然我觉得这是个假名。”锦衣应愚道。

明丹曦嘴角一抽：“你们玄洲的假身份是不是太容易伪造了些。”

“没办法，近几年局势太乱了，移民数量增加，只要数量和质量能限制住，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锦衣应愚摸了根手指饼干，叼在嘴里，像根雪茄似的，“毕竟玄洲是中立国……想走极端很容易，但要一直维持中庸平衡，这才是最难的。”

明丹曦：“你们不会一直准备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万一幕后之人真的“追加订单”想要买他的命，他可没办法保证还能让自己和望舒全身而退。

“放心，最近会收紧政策的。”锦衣应愚似乎想到了什么，心情还不错，“说回这位杀手女士，唔，我们姑且就称呼她为钟鸣依吧。非常有意思的一点是，她是和阿列科先生同一天乘坐同一趟航班入境的。”

明丹曦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她一直在跟着阿列科？那她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我有个猜测——她的第一任务可能不是暗杀，而是监视。她一直待在阿列科身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什么都不做，就能一直活着。”

“那她为什么突然下手——”明丹曦下意识提问了半截，却骤然止住话头。

但他虽然没说完，一旁的望舒却已经听出了他想掩藏的事。他轻声道：“是因为我么？”

“不，不，关你什么事？”明丹曦立马否定，“你也是受害者。”

“可是阿列科先生可能是因我而死……”

“你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过去不是么？你有什么错？”

明丹曦握住望舒的手：“你是对的。”

“诶呀呀，真有趣。”一旁的锦衣应愚饶有兴趣地看着俩人，“我真为你们这文艺剧一样的爱情而感动——但我还是要友情提示一句，不是所有事都是追根究底才最好的。”

明丹曦：“……”

明丹曦懒得理他，准备安心吃早饭。但想了想，又把刚拿起来的面包放下了，皱眉：“问你件事，钟鸣依，那个杀手……真的死了吗？”

“当然，你问这个做什么？”锦衣应愚咬着饼干，“死得透透的，尸体还在法医中心摆着呢。”

“那就好。”明丹曦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吃饭。

然而，望舒却突然开口：“锦衣先生，我想问您个问题——”

“什么？”锦衣应愚吃完饼干，准备再喝点咖啡。

“全球访问量最大的P开头的视频网站是什么？”

锦衣应愚：？

明丹曦：？？！！

明丹曦：“望舒！！”

锦衣应愚端着咖啡杯，视线从明丹曦那不可置信悲愤欲绝的脸，挪到望舒那求知若渴的表情上。

他突然露出一个谜之微笑：“怎么，你的Alpha没告诉过你么？”

“没，”望舒相当诚实，“丹曦只说这是一个学习网站——”

“锦衣先生！”明丹曦扬声打断。

他盯着锦衣应愚，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充满威胁含义地道：“它，就是，一个，学习生物的，网站，对吧！！”

锦衣应愚轻笑：“啊对，说得对，就是学习生物的网站。”

“那它的全名是什么呢？丹曦上次告诉我说是Pie，但我看到第二个字母是O……”

“唔，是什么呢——”锦衣应愚故意拉长音调，欣赏了半天明丹曦那惊恐尴尬哀求混合的精彩表情后，这才道：“是Pork，嗯，Pork。”

“啊？”望舒不解，“为什么这个生物学习网站要叫‘猪肉’呢？”

锦衣应愚意味深长道：“因为你没看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

完全没理解此“肉”非彼“肉”的望舒深感学到：“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