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费没我零花钱多?(94)
她舔了舔犬牙,觉得有些发痒,想咬人。
……
“爱人?”
未曾预料到的关系让蒋心怡感到惊愕,桌子随之一震,茶水贴着杯壁绕了一圈,稳稳落入杯中。
金欢喜伸手敲了敲桌板,语气平静:“做个了断吧。”
她其实不信神也不信佛,但倘若世间真有因果,就应该彻底斩断,大家都忘记这回事,就当没认识过。不然付子衿偶尔想起,金欢喜感觉自己都能泡在醋缸里喝两壶。
没错,她是个小气鬼。
蒋心怡眉梢上扬,表情和动作都变得十分夸张:“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啊。”
这就有点像牛皮糖了,怎么还缠着不放呢?
金欢喜觉得有些恼火,怒火隐藏在风平浪静之下,实则波涛汹涌。
“你要是真这么想,你早就忘记她了。”
蓝燕仪说的不错,这人是有点晦气,但付子衿当初能和她做朋友,代表她还是有一丝可取之处的。
话说到这一步,蒋心怡到底是个要脸的人,也不再含糊其辞,转而剖开自己的内心,试图打动金欢喜。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要和她道歉。”
这话是真话,在被付子衿训斥的那一天蒋心怡就产生了后悔的念头,但念头只是念头,没有转化为行动,她还是站在高处,看着付子衿落入深渊,体会到难言的快感。
有的人捧住明月,希望它始终高悬,有的人拽下明月,希望它染上脏污。
“打住。”金欢喜最不喜欢听这种马后炮,听多了这双耳朵就不能要了,她重新讲了一遍自己的要求,“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惺惺作态的,我都不在意,就冲你带头霸凌这件事,你们就不可能再做朋友,大家都体面点,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
什么人啊,竟然还想着吃回头草。呸!
她脸上的嫌弃太明显,蒋心怡一噎,夹了块年糕放到她盘子里,也不扯东扯西了,问她:“你想要我怎么道歉?”要是她自由发挥的话,能给付子衿写一篇一千字小作文。
金欢喜抽抽嘴角,只当她是笨,不厌其烦地重复:“你只要道歉就行了,不要解释,好吗?”
解释大多是掩饰,犯了错还想做好人,脸真大。
蒋心怡唯唯诺诺地点头,被她气势所逼,不敢说话了。
说得口干舌燥,至少结果令人满意。
临走时,金欢喜杯里的茶水、盘中的年糕一动未动,她看着发黄的落叶,望向远方的深山,意味深长地感慨:“秋天到了,春竹仍在。”
不能吃笨蛋的东西,说不定会变笨呢。
蒋心怡想了很久,才想通她是在骂自己蠢。
啧。
这对伴侣,灵魂真是相似,骂起人来,藏锋不流血,一个说她没读书,一个说她读了书,好像没读。
她仰头一口气喝完了瓷杯里茶水,舌尖只剩涩意。
茶泡得久了,有些凉了,便苦了。
……
“你去哪了?”
金欢喜一开门,直接撞上站在门口的付子衿,差点吓个半死,心脏怦怦跳。
“出去赏景。”嘴比脑子快,谎话张口就来。
“是吗?”付子衿勾着她的脖子,关上门,勒着她走到窗边,示意她往外看,“这就是你说的赏景?看谁啊?好看吗?”
玻璃上吸附着灰尘,透过这扇不清晰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梧桐树,蒋心怡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怔怔出神。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后院。
金欢喜讪讪一笑,想要逃,却被勒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我连茶都没喝!”
答错。脖子上力道不减。
“我没看她!你最好看!”
勉强押中答案。
付子衿松了手,抱臂站在窗边,蹙眉看她:“你去找她干嘛?”
小学毕业以后,付子衿得了一种看到蒋心怡就尴尬的病,直到今天,也未能释怀。看到蒋心怡,仿佛就看到了当初那个犯蠢的自己。
金欢喜扳着指头算账,细细数来,直到十个指头都数完:“你昨天提到她的名字提了十几次!我们待在一起几天,你都不一定叫过我这么多次!”
这也能比?
她吃起醋来光明正大,付子衿感觉有点不适应。
“这能当一回事吗?我明明是在骂她!”
“那你说,你是不是提了她的名字十几次?”
“……是。”
“那不就得了!”
“你这是无理取闹、借题发挥!而且我这么多年就提了这么一回。”
“别说了,解释就是掩饰!”
“……”
付子衿拿她没有办法,看她眼睛发光,就知道她想要讨要好处。
“那你想要怎么样?”
金欢喜背着手,走回窗边,见树下的人还在,严严实实拉上了窗帘。
“我觉得,你应该多叫几次我的名字,至少得比那家伙多。”
要求明明是正常的,听起来却显得怪异,纠结半晌,还是张了口。
“欢……”
“喜”字被吞咽在唇齿间,倒在床铺上时,小心眼的家伙还特意护住了她的后脑勺,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付子衿睫毛颤了颤,随她一同闭上眼。
直到喘不上气,金欢喜松开她的唇瓣,一丝不苟地开始解她的扣子,这家伙还惦记着名字的事,叫她多念几遍。
到了最后,付子衿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念了多少遍断断续续的名字,或许真遂了金欢喜的愿,累到说不出话的时候,她还在心底念她的名,一遍又一遍,直至刻下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