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成咸鱼就只能当第一了(102)
毕竟刀客是唯一一个在他们眼前便失去理智的人,探查及时,才没叫线索湮灭。
按叶眠秋的猜测来看,那只蛊,大概率和魔族有关。
“难不成正是魔族在背后助推一切?又或者说,那魔气本就是那蛊所自带的,没有沁于人的本身,所以才散的那么快。”苏群玉摸着下巴,觉得这好像是最接近真相的判断。
毕竟三百年前魔族还妄图侵占修真界,如今贼心不死,倒也说得过去。
唯独晏青棠敛眉未语。
她总觉得事情可能不像他们猜测的这般简单。
若背后是魔族在搅弄风云,连亭又算什么?
闲来无事以身试蛊?
还是以身犯险孤身卧底魔族,结果不幸混成了老大?
怎么想都怎么离谱。
但规则的束缚下,这些话她无法说出口,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
说话间,一行人正巧到了云州狱前:“我们寻回了与肖先生接触最多的云晋,此时正暂押在里面。”
众人踏进狱中,便瞧见云晋半死不活的垂着头,哪还有刚下狱之时那般生龙活虎,到处骂人的模样。
晏青棠抬手挥开禁制,落于监牢四周的阵纹瞬间消散,连亭几步走进去,将云晋揪了出来。
容潋垂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扫过眼前的这群孩子。
他们帮着收拾了半天烧毁的房屋,身上多多少少蹭了些许黑灰,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但脊梁却挺的笔直。
这就是他们修真界的未来。
容潋神色不禁舒展几分,和蔼道:“此次,辛苦诸位小友了。”
此事事关重大,容潋来的突然去的也快,趁夜便带着云晋和虫蜕离城而去。
此事要尽早向五宗一境通个气,修真界藏着如此毒瘤,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早一刻查明真相,便可能少一个人遇害。
仙光消弭在夜空之中,再不见一点踪影,晏青棠这才伸了个懒腰。
月光照在青石板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少年人们迈开步子,一同踏碎了满目黑暗。
却见明禅忽的停住了脚步。
“诸位。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他秀气的眉头蹙起,一时怔愣在原地,“‘蛊’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他第一次见到那只虫蜕时,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只能将满腹狐疑咽回了肚子里。
直到容潋提起“蛊”,这才有此刻迟来的灵光一闪。
“蛊在三百多年前就出现过一次,只不过当时魔族入侵,诸宗忙于对抗魔族,这件事便显得有些不起眼。但确确实实是有这件事——据我佛宗宗史载,此事还在西域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宗史这种东西也只入门时要看一看,如今过去这么些年,写了什么他早就记不清楚她,若要他逐一复述一遍,实在有些为难。
众人目光撞在一处。
三百年前。
这个时间确实是有些敏感。
按容潋临走嘱咐,他们当是要先回宗门报个平安,可眼见又冒出来一个线索,几人却又踟蹰了。
去还是不去?
其实按照晏青棠往日里的作风,她是能躺着绝不会站着,能不办事就绝不会为自己找事。
可这一次不一样。
她想到了杜星原,想到了更多无声无息死去的凡人。
没有人会为他们申冤吗?
——不。
不该如此。
“我还从未出过中土。”她忽然抬眸,目光望向极西之地,“倒真想去看看。”
叶眠秋敛眉轻笑:“早就听闻西域盛景,不知明道友愿不愿做东,引我等一游?”
陆闻声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道:“西行而已,走一趟也无妨。”
他们的目光扫过一遭,昨天还一片狼藉的云州城却已经重新变得整洁干净。
人总是最顽强的,不论遭受了何种不公,身处怎样的境地,是家园倾覆又或是生死别离,总能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来。
生活总要继续过下去。
就如同此刻城中的万家灯火,袅袅炊烟溶于夜色之中,饭菜的香气交织弥漫,晏青棠偏过头,看向身侧并肩而行的同伴。
“肚子饿了。”她笑开,眉眼应和着皎白月光,意外显出了几分柔和,她拉长调子,“可我不想吃辟谷丹——”
未尽之言淹没在齿间,却没人不懂她的意思。
也对。
既来人间走一遭,当尝一尝人间烟火才是。
一群人闹闹轰轰地你挤我我挤你,簇拥着满口不食五谷、想要逃跑的陆闻声回了客栈,把他摁在了桌前。
菜品一道道的上,烈酒斟满杯盏。
酒香浮动,对酌尽欢言。
苏群玉打了个酒嗝,晕晕乎乎的挂在陆闻声身上,大着舌头指指点点:“我跟你说,你们剑修都是假正经,喝个酒都磨磨唧唧的——给我重喝!”
他举着酒坛子扒着陆闻声的嘴就是一通硬灌,陆闻声也是喝呆了,迷迷瞪瞪的坐在原地,竟任由苏群玉作妖,泼了自己满身满脸。
滴落的酒液溅到醉倒在一边的时岁身上,他垂死病中惊坐起,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丹炉的叶眠秋大惊失色。
“你干什么!”他一蹿而起,护住向晚的狗头,“狗贼!你休想套我师妹麻袋!”
莫名其妙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的叶眠秋也不生气,她拎着丹炉晕头转向的转了一圈,对着柱子道:“阿棠,你以后想吃什么口味的辟谷丹?”
柱子没说话,喝趴了的晏青棠倒是爬了起来,激情扬手:“草莓啵啵味的——”
她胡乱挥舞的手抽到了连亭头上,连亭被打歪了发髻,有些无奈的拢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