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成咸鱼就只能当第一了(169)
晏青棠:“……你院子在隔壁。”
恰逢山间昏钟响彻,浩大悠扬的声音回荡在小院里。
连亭摊手:“夜禁了。”
他语气里满是“好可惜哦出不去了毕竟青山宗弟子不得夜行”,但眼底却一派满意。
满意这钟声响的很是时候。
晏青棠:“?”
“你怕夜禁?”*她不理解,“你‘咻咻咻’一下不就回去了?”
连亭歪头。
“咻咻咻?”他沉思片刻,身影霎时消失在原地,强有力的手臂箍住了晏青棠的腰,带着她一路踏过虚空,跌在了榻上。
他不知何时恢复了成年人的身姿,极轻易的将她整个人都覆在了身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故意问:“是这样吗?”
这种被从上压制的姿势叫晏青棠霎时僵住,他垂落的气息也惹起一阵酥麻。
她扭了扭身子想跑,又被连亭掐着腰拽了回来。
“师姐。”他低声叹了口气,又问,“是这样吗?”
晏青棠气急败坏,拿头撞他:“不是不是——谁教你这样咻咻咻的!”
她奋力掀翻连亭,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连亭笑着伸手抱住了她,下巴抵在了蓬松的发间,指腹捻了捻她微红的耳垂,又叫:“师姐?”
明明以前连亭也是这样唤她,可不知为何他此刻这两句却叫晏青棠无法自抑的生出一股羞赧,垂着头恨不得埋到地底。
她恼道:“别逼我踹你。”
连亭:“……”
一不小心玩过头的连亭霎时直起了身子,规规矩矩的坐好,又忍不住摸摸晏青棠气鼓鼓的脸。
“阿棠。”他依依不舍的蹭了蹭她,“明天见。”
连亭赶在晏青棠踹他前迅速消失,转眼间踏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比起晏青棠那里的温暖明亮,他这院子里就显得昏暗凄清了许多,连亭惆怅的叹了口气。
真想和阿棠永远在一起。
他想念的阿棠此刻被子一盖眼一闭,躺在自己久违的爱床上,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晨钟响,青山宗那艘破破烂烂的云舟再次启程,缓缓驶向北境。
既然贺家来请,没撕破脸前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何况此行他们也不是奔着那劳什子观神大礼去的,去揪贺家小辫子人少了可不行,故而青山宗此次除了晏青棠连亭外,各峰执事弟子也出动了不少人,由容潋带队,闭关未遂的段长老又被挖了出来凑数,鬼鬼祟祟的蒙着脸生怕碰见债主殷黎。
殊不知这般行迹更加可疑。
贺西风满脸麻木的看着小偷一样的段长老,又看了看终于从大牢里放出来的匪徒二人组,还有那些乐呵呵聚在一起,毫不避讳他这个贺家人还在就大声密谋着要吃垮他们贺家的其余弟子。
贺西风:“……”
这群青山宗的人都有病吧!
还有这破破烂烂的云舟——这要飞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北境啊?
他崩溃的抱头。
贺西风崩溃的时候,容潋也正在疑惑。
他站在晏青棠和连亭身后,目光左右巡觑,总觉得这俩弟子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连亭突然莫名其妙去揪晏青棠的头发,被晏青棠一脚踹飞后又磨磨蹭蹭的蹭回去,矜持一会又去扯她的袖子。
他又看着晏青棠忽然踮起脚凑在连亭耳边说了什么,笑的一双眼都闪闪发亮。
容潋:“……”
他忽然有些欣慰。
在掌门师兄家的穆珩和钟霄桐还在每天互骂打架拆房炸山的时候,他家这两个弟子已经能如此和谐的相处了。
这可真是让他这个做师父的与有荣焉。
他心情极好的转头,看见鬼鬼祟祟的段长老时顿时一窒。
“段兄……”容潋试图挽回一下被段长老拉垮的青山宗颜面,规劝他把这块破布扯下来。
哪成想段长老大惊失色的窜了起来。
“你还能认出我?”他急的一顿乱转,“看来还是我眉目之间英俊之姿过胜,只蒙下半张脸还是会叫人轻易认出。”
他想了一会,转身掏出个布袋套在了头上。
“这样呢?”段长老凑近容潋,“这样就认不出来了吧——就是有点黑。”
他唰唰两下给布袋掏出俩窟窿,刚好露出他的眼。
段长老喜滋滋道:“这下能看见了。”
容潋:“……”
江洋大盗都没他能盗。
容潋受不了的转头,眼不见心不烦。
云舟之上群魔乱舞,晃晃悠悠的走了一程又一程,气温越来越冷,连山都被裹上了银装。
到北境主城贺都城的那天,天气有些阴沉,厚重的云层遮住了阳光,空气十分冰凉。
云舟停在了城外,一行人被接引的贺家执事引进城中。
一踏入城,晏青棠明显的感觉到气氛有些凝滞,周遭来往的凡人们噤若寒声,死死垂着头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晏青棠拧着眉头,很不适应这诡异的气氛,目光扫过时却忽的看见了一群熟悉的人影。
隔着街道上仿佛僵住了的人群,叶眠秋不着痕迹的朝他们点了点头,晏青棠神色一动,向容潋说了一声,便拉着连亭脱离了队伍。
她和连亭拐过几个街角,踏进了个无人的小巷,身上仙光乍亮,转瞬之间青山宗服便褪去,化成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衣裳,再混入人群时便只是两个格外好看的少年人。
青山宗云舟最慢,来的也是最晚的,叶眠秋等人早几日便到了,对这城中状况也小有了解。
叶眠秋压低声音:“北境常年封闭,与我们五宗不同,在这里,贺家牢牢的把持着北境所有的资源,宗族内又极重血统,不收外人,故而贺都城中的凡人极难登上修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