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成咸鱼就只能当第一了(183)
圆空长老:“……”
他一拳锤在了明禅头上,把这个逆徒锤出去了二里地,刚好摔在了赶回来的晏青棠和连亭身前。
明禅苦着一张脸把自己从砸出来的人形坑洞中拔出来,再抬头时突然看见了被连亭半揽在怀里的晏青棠。
他呆呆的眨了眨眼。
虽然现在情况很紧急、很混乱、很糟糕,但明禅还是忍不住愣在了原地,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连一边扑上来的魔尸都不管了,任由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佛光上,崩碎了一口牙。
“呃。”他可疑的停顿了一下。
晏青棠:“……”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这个姿势过于暧。昧了些,不禁老脸一红。
那丝红晕隐藏在了深沉的夜色中,没叫明禅看见。晏青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结巴了几息,脑子忽然一抽。
她麻利的扒开连亭的手,自顾自的跳到了地上,三下五除二将明禅塞进了连亭怀里:“你不要羡慕,你也可以有。”
明禅一呆:“……啊?”
连亭:“?”
他脸色隐隐泛黑,嫌弃的将明禅一脚踢飞。
可怜的明禅跟个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最后不小心落到了叶眠秋巨大化的丹炉里。
正拎着丹炉暴力砸人的叶眠秋忽然觉得手中的炉子一沉,有些震惊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明禅。
“我没有拿人炼丹的爱好,”她为难的皱起了眉头,“你要不去问问江云淮,看他有没有这个打算?”
明禅:“……什么?”
你们丹修除了拿丹炉砸人,拿丹炉煲汤,还有拿丹炉炼人的吗?
这是什么五毒俱全的一群修士!
可怕!
明禅真信了叶眠秋的鬼话,顿时大惊失色,手脚并用的从炉子里爬了出来,跑的跟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赶过来的晏青棠:“……”
明禅大笨蛋。
她笑的肚子疼,也没耽误了手中挥剑。
不知春剑身一颤,剑光疾起,夜潮生厚重的剑气碾在了扑过来的魔尸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崩裂声,重压之下,这些尸体很快便失去了活动能力,瘫倒在地。
晏青棠立刻乘胜追击,一一补刀,挥出的剑气却诡异的停滞在了虚空之中,紧接着就被打散在原地。
她神色一动,蓦地仰起头,正瞧见黑沉的夜色深处,矗立着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晏青棠挑了挑眉:“谁在哪装神弄鬼!”
赤红色的火龙再次炸开,跳跃的火光下,晏青棠看见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见晏青棠愣在了原地,叶眠秋也下意识地随着晏青棠的视线望去,随即也是一怔。
“贺西风?”她声音不自觉的大了几分。
他们与贺西风打过不少交道,印象里他也是贺家嫡系,是贺绥的第十七子。
但此刻,那张熟悉的脸庞上血色散尽,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着惨白的色泽,一双眼被染成了最漆黑的深色,不见一丝眼白。
他动了动唇,诡异的声音自喉间溢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活人。
叶眠秋错愕极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贺西风也变成魔尸了?
可是以贺西风的身份,他在贺家也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受供方,肯定不会被当做供体剜去灵根,又怎么会变成化成“魔尸”?
叶眠秋眉心蹙起,只觉得方理出些头绪的的事情霎时又成了一团乱麻,有极为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底蔓延。
她的身侧,晏青棠沉眸,试探性的出剑。
画凌烟挽在她的剑尖,骤然飘起的一缕轻烟便悄然潜入黑暗之中,飘飘荡荡的落向贺西风的面门。
贺西风阴森森的勾了勾唇,扯开了一抹瘆人的弧度,骤然踏步躲开了晏青棠的剑。
他脚下的步伐轻盈诡谲,正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无踪步法,踏步而起的瞬间,他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晏青棠近前。
那一瞬间,晏青棠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杀意。
她面色凝重的抬剑,开天山已经压在了剑尖,却转而又换成了一剑晚来风。
——还不能杀他,得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晚来风起,粘稠的、仿若沼泽的空气绊住了贺西风的脚步,虽只有一息,却足以晏青棠疾退两步,高喝:“晚晚!”
向晚会意,祭出缚仙绳,控制着它仿若灵活的蛇一般绕过人群。
这绳子平常在他们手里就是防丢神器,刮个大风起个大浪的时候把众人绑在一起,不至于被打散,混的跟普通麻绳一个待遇。
但它却绝不只是一根麻绳。
向晚远远掐诀,绳身华光骤起,精准的捆缚在了贺西风身上,缚住了他的身体,甚至连他体内灵气都被死死的压制住,再也无法调动。
这才是“缚仙绳”真正的威力。
晏青棠抬步靠近他,缓缓蹲下了身子。
直到看见贺西风之前,他们遇到的所有魔尸都是毫无意识、只凭借着本能横冲直撞,哪怕是当初的杜星原,他出剑时也是乱七八糟的不成章法。
这还是头一回见到会躲闪、会使用术法的魔尸。
晏青棠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连亭的话。
‘魔蛊不会出来。刚移植的灵根极度脆弱,要靠吸取魔蛊的力量才能存活,待到灵根稳定之时,蛊虫也就差不多被灵根吸干,随之消亡。’
这些话盘绕在她的脑海里,晏青棠沉吟片刻,指尖虚点在贺西风额间,浑厚的灵气渡入他的身体之中,一路顺着经脉撞进灵府内。
她曾在地牢之中抓住过几个贺家弟子,见到了他们灵府之中,氤氲着一团暗光的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