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向西行(79)
“说什么了？”李楠星望着他，眼里也是难过，她没想到白依依居然有先天性心脏病。
“她说她很开心，死也值得了，就算死了也不难过。”陈江洲眼底流露出疼惜，“她一直以来都很乐观坚强。”
“那个时候，我对她说，我会在她生命有限的时间陪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原来白依依——不是蛮横无理，是她伪装。
她是以乐观的态度去生活着，想当成娇蛮的公主，然后大家就不会去把她当一个病人去同情她了，去可怜她了。
“她出国是为了治疗吗？”李楠星依稀能猜出来一点原因。
陈江洲点头，“运动会结束后，她的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大家都劝她出国，她闹脾气不想去。前两天，晕倒了被送进急救室，姑父很生气，立马安排好了国外的医院，再迟过完年就要被送过去了。”
“所以陈老师让你出国是为了陪她吗？”李楠星问。
“他们工作很忙，也不想让依依孤单，除了我，他们还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呢？”陈江洲垂眸，眼中是纠结。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和局。
如果早几个月，陈江洲可能不会犹豫，可现在，他犹豫不决。
他暂时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你想让我出国吗？”陈江洲很突兀的问起这个问题。
李楠星淡淡的回：“那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冷风吹到两个人的脸上，两个人之间安静无言。
……
“喵喵喵——”
小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流浪回来了，它似乎还记得李楠星的味道，跳了过来。亲昵的附在李楠星脚边去拱她，喵喵喵的叫着。
“是小黑！”李楠星惊喜的半蹲着身子去抚摸它，“好久不见了，小黑。”
是真的好久不见了，之前来陈家排练总是碰不到小黑猫，一问方姨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有家了，经常跑出去，半夜三更都不归家。
李楠星好久都没有等到小黑猫。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猫了？还是有其他主人了？”李楠星忍不住质问，虽然小黑听不懂只会喵喵喵地叫。
她突然又有点伤心的想，如果陈江洲出国了，谁还来养小黑猫呢？
陈江洲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一样，说：“不管我去哪里，它都会呆在我身边。”
“你会带它去国外吗？”
“我不知道。”
陈江洲继续说：“我一向都很遵守承诺，答应你的事情，就是承诺。”
他之前答应李楠星要抚养小黑猫，他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
陈江洲走了过来，手抚摸上小黑猫，看它圆滚滚的肚子就知道它一定是在外面吃饱了喝足了才回家的，“放着高级猫粮不吃，现在喜欢出去自己讨吃的了吗？”
“喵喵喵——”小黑猫好像听懂了一样，为自己张牙舞爪的辩解。
李楠星沉默着，内心好像也有了答案。
她说：“陈江洲，你去国外吧。”
陈江洲诧异的抬头，眸子发黑：“为什么？”
李楠星也看着他：“她需要你。”
李楠星想到了那天晚上，窗外的大雨，漆黑的房间，白依依看着她的眼神，一种对生的渴望和对她的羡慕。
“白依依，她需要你。”
陈江洲想要李楠星的回答，但不是这个答案。
他的心像沉入了海底，他想让李楠星挽留他，如果她开口挽留，他就会留下。
可李楠星没有挽留。
冷风还是吹得让人身上冷，李楠星听到风中传来陈江洲的回答：“……好。”
第37章 圣诞节
圣诞节那天刚好是周六， 周五下午放学的时候，彭莹莹拉住她的衣袖，生怕她又走的急了， 问道：“楠星， 你圣诞节想怎么过啊？”
“圣诞节？”李楠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还能怎么过啊？”想到往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看外面的大雪，而后说：“一个人过。”
陈江洲还在一旁慢吞吞的收拾东西， 闻言，眼神闪了一下。
“那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吧！”彭莹莹解释道：“我老爸老妈圣诞节都去外地出差了，我一个人好寂寞。”她说完，还摇摇李楠星的手臂， “好不好呀？”
李楠星很冷漠的摇摇头：“不好。”
彭莹莹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那我好寂寞啊！”依旧不依不饶道：“不行不行， 你一定要陪我！”
李楠星用了一个学渣无法拒绝的理由：“快要期末考试了， 我要在家复习。”
学渣彭莹莹还有点良心， 知道学霸的学习是不能被她这种学渣耽误的， 只好放过她道：“好吧好吧， 我们的李大学霸，你可一定要考上青北啊！”
李楠星朝她微微浅笑，没吭声。换做其他人她肯定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但是她知道彭莹莹是真心的。
人人都想让她上青北，她自己也想上青北。
转身的期间，不可避免的与刚刚侧身要走的陈江洲对视上了，两个人的视线都快速的移开了。自从上次两个人欲言又止的话题结束后， 一种奇妙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说不上哪里奇怪，莫名的别扭， 两个人除了日常排练就没有过多交谈了。
上课偶尔对视上也都是快速移开视线，李楠星上课时偶尔也会出神， 握着笔停顿了片刻，她不知道陈江洲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