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敌国昏君俘虏后(131)
袁沃瑾揽着小皇帝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帘子,小皇帝性命当前,容不得他思考再多。
从无踪庵一路归来得急,二人连身上的衣裳都没换,小皇帝更是身着一身夜行衣,曹府医早知晓他是男子,但亲眼瞧见如此俊美的男人还是掩不住惊诧,也难怪大将军动凡心,拘着人当个娈宠。
只是今日这装扮也不知是楚国女子有意逃脱还是大将军的情调,二人穿的都是什么?平日里一板一眼的将军玩得还挺花。
袁沃瑾不知府医在想什么,又追着问了一遍,府医掩了掩目色道:“将军捏开他的口齿,让老夫瞧一瞧。”
袁沃瑾顺着他的意思一手捏住小皇帝下颌捏开他的唇,露出他的舌头来。
府医瞧过后,又诊了诊脉,面露难色。
袁沃瑾有几分心焦:“你只管说。”
府医收回手,道:“若是我没断错,他应是吃了能短时效增进体力的药,只是此药金贵,寻常人家买不到。”
寻常人家买不到?
这不禁让袁沃瑾想起了那日楚国山寨中梁宜给小皇帝的药,他想了想,取下腰间一枚挂坠递给府医:“还请先生过目,可是此药。”
府医接过挂坠,细细端详着嵌在银狼泪珀里的药丸,不完全断定道:“从细致处来看,并不是一味药。”
袁沃瑾又从小皇帝身上摸了摸,果然摸到另一只挂坠,他扯下挂坠又递给府医,府医对比其中的两枚药丸后,心中有了八|九分确认:“这公……姑娘身上挂的是屏息丸,你手中这枚是解药,屏息丸与强体药都是两种难得的特制药,将军如何寻得?”
袁沃瑾含糊一句偶然所得,便问这两味药的机理。
府医将两枚挂坠一并递还给他,道:“常人服用屏息丸后如同死人,若七日内尚未服用解药,就再难回天,通常使用此药者,会将解药交于自己的亲眷亦或亲信……往往都是大国细作传递消息所用。”
话说到这里,府医又瞧了一眼双目紧闭的楚怀瑜,这男子出自楚国皇室,莫非当真带着目的前来……
这厢,袁沃瑾看着手中的挂坠,想起当日在楚国尚书府外小皇帝对自己说的话,心中钝痛不已,早在那时候,小皇帝就将自己的命交给他了,以至于后来为他挡的那一箭,也是完完全全信了他会解救自己。
他当初想的是什么?是小皇帝对他心生怀疑,对他心怀恨意……甚至做那无稽的梦,说那无稽的话……他从来都是信他的,甚至完全依赖他的,倘若当初自己当真将他交给郑王……
袁沃瑾心中大苦,越发不敢想。
他捏着挂坠,喉中像是哽了一根刺,哑着声问府医:“那这强体药……”
府医叹息:“这药之所以金贵,一则是食用此药者遭反噬极大,没有千金良药吊养着日后极难恢复,一则多是濒死之人想在生前完成一些未完成的心愿,身体力行,这药效一过,自然人也就跟着受不住了,说来,老夫也是在战场上行过医的,曾见过有将士为报一仇,临终前服用过此药,此后倒下再无醒过。”
袁沃瑾一听这话,心都提了起来:“他可还有救?”
府医瞧着他怀中人慢慢道:“这身子…实在被糟蹋得很……”
袁沃瑾急忙捉住府医的手:“恳请先生——”
府医点点头:“瓦片会全力救治,将军宽心。”
袁沃瑾哪里宽得下心,大概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扮做蒙面人挟持他时没有告知他,害他如此。
府医见他满心担忧遮不住,又出言宽慰几句,后道:“有几点要提醒将军。”
袁沃瑾恭耳:“先生请讲。”
府医嘱咐:“我先开几副方子试着调理一番,若姑娘中途醒来,切莫叫他动怒,否则伤心伤肺,神仙也难救。”
袁沃瑾点头:“我记下了。”
“此外……”府医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需要将军的血做这药引。”
袁沃瑾有些茫惑抬头看他:“我的血能做什么?”
府医说道:“人血辅佐,补气血,将军血气方刚,最合适不过。”
袁沃瑾没做多想,依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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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暗兵一路护随楚姑娘前行,谁知楚姑娘半路改道……”袁元站在屏风外禀道,“是我办事不利,请袁大哥责罚。”
袁沃瑾拿温湿的棉布擦拭着小皇帝白皙的手指,只问他:“他如何知晓沈府去处?”
袁元低声回道:“我不知晓。”
里头没了话,袁元看着食案上未动的食盒,又提醒道:“袁大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日没合眼了。”
袁沃瑾目光讷然地盯着床上人的脸,木然地回道:“我不饿,拿下去吧。”
袁元没法,只好提着食盒又出去了。
这几日镇国将军闭门谢客,来者一律不见,就是郑王亲临,袁沃瑾也照样回拒。
两日内,纯阳城内的传闻越来越多,阮齐仁求见将军不得,急得整日在府内打转,无奈去求岳父沈丞相。
沈定良唯一的爱女早殁,阮齐仁妾室几房,若不是还有几个外孙牵扯,阮府如何也攀不上沈府这棵大树,阮齐仁向来知实务,从不给沈定良添麻烦,这一次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去求岳父相助。
沈定良知道阮齐仁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气得大发雷霆,但转念一想也知道阮齐仁没这个胆子做行凶之事,定是有人陷害。
沈定良冷静下来后命人暗中查探,得知那位楚国姑娘又回到了将军府,且让人给他留了口信,说是丞相一日不兑现承诺,她一日不离开镇国将军府,偏偏袁沃瑾又以为楚国姑娘遭人暗害是阮府所为,以为阮府三小姐亦是知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