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敌国昏君俘虏后(70)
闻言,扶邱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袁沃瑾用余光环视一圈树林中蠢蠢欲动的影子:“楚怀瑜想用天佛寺人为借口送你出皇宫,可又担心刺客在外有接应,故而叫人伪装这天佛寺人,将那真正的刺客留在宫中,宁愿将自己置于险境中。”
扶邱做出防备之态,已是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袁沃瑾:“楚怀瑜很聪明,什么都能料到,也做好了万全之策。”
他顿了顿:“——可他偏偏选择信了我。”
“你!”扶邱勒马拔出手中的剑担至他脖颈,“原来你一直……”
楚怀安从车窗内伸手拦住他,语气平静地问马车前的人:“郑国想拿我当人质?”
“不是郑国,”袁沃瑾扯出一个笑,“是我。”
第37章 深陷泥潭
御林军护送着几辆马车临至城门时,皇城忽然下起了漂泊大雨。
大雨下的突然,街市上的摊铺商人急急收拢物品往棚子里躲,卖草药的老汉草草盖上一车盛草药的麻袋,推着两轮手推车往回赶,路上的行人纷纷掩袖捂着脑门往屋檐下钻,身后的皇城渐行渐远,青玄放下撩开的车后帘,轻叹出一口气。
惊摇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到底什么也没说。
雨一直下到了天际落幕,重重乌云遮盖,云中不时便会劈下一道雷,雷电交加在倾盆大雨中,天仿佛被戳了个大窟窿,没休没止地往下灌着雨,不见停歇的意思。
暗卫冒着雨一路冲进承阳宫正殿,急急禀道:“陛下,不好了,护送端王的车马半路遇上了山贼。”
楚怀瑜于案前立即起身:“袁琼人呢?”
暗卫喘着气:“那山贼人数庞大,武功也不差,袁将军便带着端王殿下一人纵马而去,不知去了何处,我们的人寻了半日也未果。”
楚怀瑜离了御案,绕过暗卫往门外赶:“朕亲自带人去找!”
暗卫起身上前:“陛下——”
恰至门处,门外走来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只见婢女撑着伞,慕慈心站在门处,她身后传来铁甲盔衣与剑鞘碰撞的声音,夹杂在雨中纷沓而来,扈从军分行两侧,将承阳正宫团团围住。
暗卫不明所以,慕慈心瞥了他一眼:“你下去。”
暗卫瞧了一眼楚怀瑜,只得领命:“是。”
大婢女收起伞,慕慈心进门后,两名侍卫便合上了殿门。
楚怀瑜捺住焦急,稳稳行了一礼:“儿臣见过母后。”
慕慈心拂指扫了扫衣袖上沾上的几滴雨珠,往殿中走去:“皇帝急着去何处?”
“儿臣——”楚怀瑜尚未拟好措词,有些噎语。
“皇帝不敢说,哀家替你说,”慕慈心转身看他,“皇帝想将端王及那外臣一同送去天佛山。”
楚怀瑜着力辩驳道:“前两日刺客一事,起因是为端王,故儿臣不得已才将王兄送去天佛寺,也是为了免除不必要的祸端。”
“皇帝思虑周到,哀家该夸你,”慕慈心走近他身前,话锋一转,“可皇帝答应哀家之事,做到了吗?”
面对她不着痕迹的质问,楚怀瑜低眉垂首:“儿臣不会让端王再回宫中,亦不会再任用一个外臣,母后不必担忧了。”
慕慈心淡声哼笑:“算计得不错。”
她从袖中抽出一叠纸,甩在他身上:“可知你自己养出的这条祸患已将你出卖?”
楚怀瑜展开纸张,看到纸上似是地形图的图案,有几分不解。
目睹着他迷茫的神色,慕慈心漠声告知:“你收为己用的大将,一心想要挟持你的皇兄作为人质,而要以城池相换。”
瞧出地形图是西宫的位置,楚怀瑜略有几分诧异,他急急展开其余几张纸,快速扫过信笺内容,手指不觉开始发颤。
看出他不肯置信,慕慈心语气软下几分,好言道:“哀家不会骗自己的儿子,更不会伪造这些罪证,哀家不过是留了个心眼,叫皇帝看清自己身边的人。”
她继道:“哀家已将那异贼的随从收押天牢,三日后,午门问斩。”
楚怀瑜猛然回神:“母后……”
“皇帝莫非还期望哀家放了逆贼一党人吗?”慕慈心断去他的话。
“那山贼……”楚怀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疾步走至殿门,开门而出,他还未踏出门槛,便有几名扈卫齐齐上前挡住去路。
“滚开。”他冷色命道,然而扈从军们不为所动。
愤怒的情绪彻底激出,他怒喝:“朕让你们滚开!”
为首的扈从低着头道:“陛下不要为难我们。”
楚怀瑜随即拔过他腰间的剑架在他脖子上,可那人也不躲,他气得掷去手里的剑,转身又同慕慈心对峙:“母后何意?”
慕慈心用眼神示了示门外,那两名扈从再次合上门,她单手负背转身背向楚怀瑜,声声都是训责:“皇帝到如今,都学不会心狠手辣么?”
自知眼下博不过她,楚怀瑜缓步走到她身后,屈身而跪,双膝叩下沉重一响:“母后,儿臣求您。”
慕慈心心中一惊,转身瞧见跪在身前的人,冷声道:“起来。”
见他置若未闻,她肺血翻腾,浑身抖颤:“哀家叫你起来!”
窗外的风雨映着雷电忽而闪过,惊雷炸裂的声音劈开黑夜,可跪在脚边的人却如一座钟,雷打不动。
慕慈心深吸一口气,俯睨着膝下逆子:“你父皇当初为了那个贱人也是这么求哀家的。”
楚怀瑜仍是低眸垂首:“母后若是恨父皇,可尽管拿儿臣去撒气,但求母后不要伤害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