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张溢,就是开学把我当鸭子的室友。”
张溢不笑了,因为肖韵回过头来看他,“还有这种事?宝宝,你都没跟我讲过。”
叶泊语冷哼,“他当然不敢讲。”
随后又对向坞说,“肖韵,张溢女朋友,也是肖颖的妹妹。”
肖韵眼睛里闪出诧异,“向先生认识我姐姐?”
“……见过一面。”向坞说。
“就是那次相亲见过一回而已。”叶泊语说完又补道,“向坞知道的。”
肖韵想不到那是什么场面,张溢听得更是直缩脖子,暗自给叶泊语竖起大拇指。
哥们牛啊,这要放在别人身上,不分手也要大吵一架。
吃饭的整个过程都十分轻松愉快,张溢擅长活跃气氛,肖韵讲起见闻来也毫不枯燥,说到家里养的猫狗,话题就更多了。
聊到最后,聊到了那只名字叫做“奶糖”的白色垂耳兔。
肖韵其实很自责,那只兔子死后,就再没养过新的宠物。
吃饭到最后,叶泊语和张溢都去卫生间,肖韵说:“向先生……”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向坞道。
“那我叫你向哥吧,听着更亲切一点。”肖韵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肖韵又说:“叶泊语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姐姐。”
向坞一怔,转过头来。
“我看你好像很在意,”肖韵眨了眨眼睛,“这帮粗神经的男人总是注意不到,有时候要更直白地说出来才行。”
从食堂的三楼下来,在大厅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正好是迎面撞见,避都避不开。
严子衿也很惊讶,拉了一把旁边的男人,躲在了那人身后。
不是那天酒吧里陪在严子衿身边的男人,又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叶泊语本来没想停下来,向坞的脚步放慢了,他才跟着站定。
在严子衿充满警惕的目光中,开口道:“少跟叶汶宇转述我的事,是挨打没够吗?”
严子衿的脸色一下很难看。
话说完,叶泊语就把向坞拉走了。
“都看什么看?!”
身后,严子衿泄愤似的朝周围叫喊道。
向坞忍不住回头,严子衿被身边的男人挡住了,余光里只能看到他死死攥紧的拳头。
“别看,别管,别去在意。”叶泊语的声音冷淡,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分别时,肖韵挥手对着两个人说:“拜拜,向哥拜拜。”
叶泊语问:“你什么时候又成肖韵的哥了?”
目送两个人离开,向坞转过头,“我本来就比你们年纪大,不叫哥叫什么?”
叶泊语答不上来,但就是不满意,两只手抓住向坞脑袋,往上拔了拔。
向坞:“……”
什么意思,嫌他太矮吗?
“你头发怎么硬硬的?”叶泊语察觉到不对,撩了撩向坞的头发,“你抹发胶了?”
向坞心虚地移开眼,“……一点点。”
叶泊语来回拨动他的发丝,手指蹭过额头、鬓角,留下些微的痒意,“是有点长了,顺路去理发店剪个头发?”
叶泊语会去的理发店,消费水平应该很高。
向坞想都没想回绝了,“不用了。”
“为什么?”
“我在、养头发。”向坞随便找了个借口,“这样很难看吗?”
额发微微挡住眼睛,刺刺地不好受。叶泊语将扎眼的碎发拨开,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瞳,里面满载自己的倒影。
这样也好,这双眼睛只能他看到,也只看到他。
回去的出租车上,向坞有些走神,叶泊语看出来了,“你在想什么,别告诉我你在想严子衿。”
“……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哥哥?”
叶泊语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坞,随后转过头,玻璃窗映出窗外纷繁夜色。
“因为姑父总是打他,喝酒了、生意失败了,或者单纯心情不爽。叶如惠……我姑姑从前因为生不出孩子,试了很多偏方,人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最后认命了,才领养的严子衿。所以姑父揍小孩,她是不管的。
“我哥是唯一一个会给他上药的人。其实很好理解,姑父动手,家里的佣人轻易不敢帮忙,叶汶宇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叶泊语说完转过头,看向坞。
“向坞,别告诉我,你可怜他。”
“他可是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敢可怜他试试看呢?”
向坞连忙解释:“我没有。我只是不太明白,既然他喜欢你哥哥,那为什么还要和其他人……?”
叶泊语轻笑一声,靠上椅背,“他一向如此,对叶汶宇的喜欢更可能是得不到,所以才喜欢。得到的他就不珍惜了,就比如你那个煞笔前男友。”
“你也不用可怜他,他自找的,包括叶汶宇包养情人他都一清二楚,叶汶宇也知道他身边的人换了又换。但他们都当对方是聋的、瞎的,闭口不谈、视而不见,只要坐在叶家的餐桌上,就又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十五岁那年初入叶家,叶泊语也对这样的现状充满困惑。
你们不觉得恶心吗?不觉得反胃吗?
怎么还面带笑容吃得下去?
叶家的餐桌上,只有他一人格格不入。
“可你不一样。”
出租车停在小区的门口,车门一关上,向坞便说。
叶泊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说过什么来着?
月光洒在向坞的发梢,活脱脱的圣母像。
向坞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宝宝,你和他们都不同。”
作者有话说:
肖韵:有时候要更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