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他百般引诱(111)
莫荔眨了眨眼,小小声嘀咕:“可是,之前好像一直没有那个哦……”
她怕苦,最不喜吃药,更何况是天天喝那劳什子避子汤,她腹中该不会已经有了一个小宝宝了吧?!
见她不安地瞪圆了眼,应策捏了捏她柔嫩的掌心,“你放心,我吃了药的。”
“诶?”莫荔极为诧异,“你吃了什么药?”
她怎么从未听过男子也可吃避子药的?
应策低声道:“之前认识的一位名医,他研制出来的,荔儿放心这药对人并无害处,只需提前半年日日服用便是。”
莫荔怔愣:“提前半年?那你岂不是很早之前就惦记着……”
后面的话被应策抬手捂住,他面色薄红,一双漆黑幽邃的凤眸凝望着她,“若是可以,我从前世便想喝了。”
莫荔脸色绯红,乌黑水润的眸子眨了眨,羽睫轻微颤动,她鬼使神差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动作很轻,可两人却都僵麻了一瞬,连忙端坐身子。
台上唱得什么已然听不清,应策饮下一盏凉茶,胸腔里仍似燃着一簇火。
他望着莫荔,见她杏眸泛着水光,贝齿轻咬着嘴唇,含羞带怯,在为方才的唐突而羞窘,可于他而言,却是明晃晃的引.诱。
直饮酒嬉乐了一整日,至掌灯时分,霍老夫人又命在花园东侧的赏荷亭里摆下酒席。
灯烛辉煌,皎洁月光洒在湖面,枯败的残荷恍若新生,泛着银白的光辉。
瞽目女先儿低声弹唱,吴侬软语,轻柔的江南腔调,听得莫四娘不禁红了眼眶。
即便家境贫苦,一生颠沛流离,但她还是会在午夜梦回间想起江南,想起那片烟雨蒙蒙的水乡。
可古语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这泼水以后还不知会葬在何处。
莫芙见母亲神色哀戚,连忙问:“娘,您是怎么了?”
不忍打扰大家的兴致,莫四娘勉强一笑:“没什么,只不过是沙子迷了眼。”
又坐了片刻,她便推说身子乏倦,起身先去了。
莫芙放心不下,跟着过去瞧了瞧,见母亲情绪似乎十分低落,两眼含泪,忍不住也跟着红了眼。
“娘,您有甚么话不妨跟我直说,憋在心中何苦来呢?”
“芙儿,娘想家了。”
“方才听着女先儿唱小调,娘便想起了自己的家。”莫四娘脸上泛起微笑,“虽然你外祖家贫寒,但到底是娘出生长大的地方,蜿蜒河道、一只只乌篷船,还有那吴侬软语,想起来心里还是暖烘烘的。”
她叹了口气,“只可惜,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莫芙不解,“娘若是想回去,明儿我便请人送娘回去就是,怎么哭了呢?”
莫四娘摇了摇头,“娘说的是,以后我死了,想埋在家乡是不能了。”
“怎么不能?那是娘的家,难不成还不能回去了?”
“傻孩子,咱们女子一旦嫁了人,那家便不再是家了。”
莫芙喃喃:“怎么会呢?”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怀着身子,应当早点歇息。”
“娘您也早点歇下,别想这件事了。”
莫芙刚走到门外,就见到一抹高大的黑影,直挺挺地立在廊下,唬了她一跳,“嗳哟——”
霍长川连忙出声:“别怕,是我。”
他靠近些熟练地握住她的手,“我见你迟迟未归,有些担心你。”
莫芙弯了弯唇角,“这才过了多久呀,再者说就在府里,我能出什么事?”
“那可不好说,万一不小心踩空台阶,摔一下很疼的。”
“咦,我怎不知身经百战的霍大将军,何时竟怕起这点子疼痛来?”
霍长川顿住脚步,蓦地将她拦腰抱起,“我看你精神很好,不如陪我去卧房聊会儿天。”
另一边,赏荷亭。
月光皎洁,霍老夫人见儿子儿媳皆没了踪影,上了年纪又容易体乏,便与应策两人告了罪,搀扶着婢女的手回房去了。
一时间,偌大的凉亭便只剩下应策与莫荔,还有一位眼盲的女先儿。
弹唱仍在耳边低柔响起,微风习习,应策往莫荔身边挪近了些,继而又将她抱坐在膝上。
莫荔不敢大声,在晕黄的烛光下轻启朱唇,小心翼翼地做着口型:“你要做什么?”
应策垂眸凝望着她,薄唇微勾,蓦地低头吻上了她。
莫荔霎时瞪大了眼,“!!!”
尽管人家看不见,但也不可如此胆大妄为吧?!
幸好应策只亲了她一会儿便松开了她,莫荔一面克制地喘着气,一面拿眼瞪他,这、这未免也太出格了些!
应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伸臂斟了一杯酒,递到唇边一饮而尽,在莫荔意识到什么想躲时,掐住了她的腰,再一次低下头来。
唇齿间瞬间涌入浓厚的酒香,过了片刻,莫荔只觉浑身都变得热了起来。
也不知这是什么酒,似乎有些烈了?
女先儿换了一首调子,不比先前的温柔婉转,一人一琴也唱出了金戈铁马无比磅礴的气势。
莫荔此时哪有心神欣赏辨别,她被应策亲得头脑迷糊,手脚软成一片,酒力也上来了,一张小脸红成一片,杏眼迷蒙,看着便十分好欺。
应策眼眸深沉,胸腔里跳了一日的火苗终于蔓延肆虐。
当霍长川脚步轻快地回到凉亭时,亭中便只剩下瞽目的女先儿。
“应公子与他夫人呢?”
女先儿抱琴道:“方才那位小娘子似是身子不适,公子带她去歇息了。”
“既然如此,今日就到这儿吧,阿四,带女先儿去领赏银与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