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见君心(15)

便听见他一声低喝：“别乱动。”

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洛明川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轻易惹他。

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但洛明川却觉得被他抱在怀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走了许久，墨澜序终于发现了一处山洞。

他小心地将洛明川放下：“天色渐晚了，我去为你寻一些野果，你待在此处。”

末了，又加了一句：“别乱跑。”

他刚想反驳，却见墨澜序刚转身，没走两步便突然倒下了。

洛明川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澜序！”

第23章

洛明川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后背，全都是血。

他这才发现，墨澜序的背上中了两枚飞镖。

伤口流出的血竟是黑的。

这飞镖有毒！

他记得医书上说，若是有人中毒，要及时吸出，否则毒性蔓延，则会危及生命。

墨澜序的脸色越来越差，没有过多的思考，洛明川用嘴为他吸出了毒血。

过程中，墨澜序似乎在迷迷糊糊中转醒，锦衣卫的本能是不能将后背交给别人。

他当即想要躲开，却瞥见熟悉的身影，停下了动作，他哑着嗓子叫出了他的名字：“洛明川？”

“澜序!”听见墨澜序的声音，洛明川惊喜地抬起头，眼角有些湿润。

他从未见过墨澜序受过如此重的伤，有些惊慌，也不知道自己将他伤口处理的对不对。

洛明川的嘴角还残留着些许黑色的血渍，脸上挂着泪痕。

他哭了？

意识到这点，墨澜序费力地抬起手，抚上了他的唇角，为他擦去了血渍，又抚上他的脸庞，柔声说道：“别哭。”

闻言，洛明川的眼泪掉得更多了，墨澜序似是有些无奈，只好哄他：“我没事，乖。”

洛明川流着泪，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了一条布，小心地为他绑上。

他的手法略显生涩，却很仔细。

许是伤口疼痛，墨澜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洛明川只以为又是自己下手太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甚是愧疚：

“抱歉，若不是我，你便不会受伤。”

今日，他不是听见他客气地向他道谢，就是道歉，墨澜序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他冷着声音说：“保护殿下，是臣的职责。”

这一声殿下，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得甚远。

墨澜序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洛明川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对他的关心过了些。

洛明川向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些。

夜色已经暗了。

洛明川渐渐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呓语。

“墨澜序？”他睁开了眼睛，却见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为他擦去汗水，他轻轻触碰了下他的额头，却发现烫得骇人。“墨澜序，醒醒！”洛明川拍了拍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应当是伤口感染导致了发烧，洛明川有些着急，忽然想起白天的时候曾瞥见退烧的草药。

他赶紧去找，只是夜色已经暗了，周围还有野兽的嘶鸣，从未独自在深夜外出过的洛明川不禁有些发憷。

但墨澜序的高烧可耽误不得，若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危及生命，更何况他还是为他受的伤。

洛明川鼓起勇气，拿着个火把，向外走去，好在那里离得不远，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他回来时，墨澜序依然是半昏迷的状态，费了他好一番功夫才为他换好药。

看着他的睡颜，洛明川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也就只有在这时，他才能毫不设防地让自己触碰了吧。

“好像烧退了些。”洛明川为他擦去汗珠，手上感知的不太准确，轻轻地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

刚刚触碰，却见墨澜序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时四目相对，两人离得极其近，洛明川从他深邃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墨澜序的相貌当真是无可挑剔的，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洛明川刚想退后一些，却被墨澜序拉入了他的怀里。

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第24章

洛明川倏地睁大了眼睛。

在水中时，他还有些迷糊，并未有太多的感受。

但这次如此清晰的触感，唇瓣温润，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

虽然还发着低烧，但墨澜序的力气依旧大的出奇，似是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又加大了些力气，将他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

墨澜序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贴近洛明川才觉得舒缓了些。

洛明川好不容易才推开他，脸上也染上了两朵红晕，有些发烫。

但洛明川并未多想，他这样反常的行为，应当是烧糊涂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曾爱过他。

而墨澜序的态度转变，也不过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

他一直都是以“殿下”尊称，是他自己还没能拎得清。

况且，他的身体，还不知道能活过几时……

洛明川的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墨澜序又昏睡了过去，洛明川看着他，伸出手隔空描绘着他的轮廓。

每次见他，他都依旧还是那副光风霁月，他爱极了的模样。

只是这样美好的他，终究不属于他。

墨澜序说的对，他们本就殊途。

想着，洛明川不由得咳出了一口血来。

看着手上的血渍，他不由得苦笑：“看来，我未必还有三年。”

翌日清晨。

墨澜序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