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再遇晏泠，晏泠确实变了许多。

也许是当年的误会已解，失去的东西显得弥足珍贵，失而复得才更加喜出望外。

可是，在绯雪看来，自己对晏泠的爱已经留在过去了。

“你肯娶我也不肯嫁啊！”

“那你娶我嫁，嫁妆是整个云鹤山庄，怎么样？”

“不怎么样，娶你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你怀疑，被你欺辱，被你挑断手筋脚筋，被你废除武功，还会连累身边亲朋好友被你报复……一个云鹤山庄这么点嫁妆，哪里够？”

知道绯雪仍在记仇，晏泠苦笑。

也忍不住心疼当初惨遭自己凌虐的绯雪。

“既然顾虑这么多，那果然还是你嫁我比较好，我不要嫁妆。”

绯雪懒得搭理晏泠，现在的晏泠多少有些无赖了。

晏泠在回廊里，绯雪在回廊外，他们两人背靠背坐在一起，虽然拥挤，却也温暖。

玄色裘衣与血色长袍在纯白的雪地上尤为惹眼。

绯雪将信打开，快速扫了一遍，省略了寒暄与客套话，直接概括总结道：“江晟请你回誉国……”

云鹤山庄大门口，饶朔换上用虎皮制成的厚实保暖的北原冬装，牵着一匹高头大马。

这些都是云鹤山庄为他准备的。

云鹤山庄与北原常年有生意往来，他又是北原首领之子。

不，现在是首领的兄长了。

不过饶朔想这些理由应该不是云鹤山庄突然善待他的原因。

“不就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嘛！真是的……”

抓抓后脑勺，饶朔直到现在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他弟就成北原新首领了呢？

那他阿爹又干嘛去了？

虽然饶朔一直认为首领之位最后会传给他，可当真传给羌砾他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不过羌砾向来主张与中原地区保持和睦，这回怎么刚当上首领就开战？

就算真想开战，至少也要先休养生息几年，把兵马养肥，确保后方补给万无一失然后再战吧？

然而，从北原到中原，路途遥远，补给线过长，选在寒冷的冬季进军中原实在是下策中的下策。

这些事合在一起，让饶朔不得不心生疑虑——

羌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况且北原换了首领这么大的事，他的手下怎么一个都没有来禀报他的？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饶朔决定动身回北原。

中原这里本就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要说有，那也只有一个——

云殊。

现在云殊体内没了纵欢草，身心都不再对他有所依赖，等到他回北原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回来，这一去一回，云殊说不定都娶妻生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越想越心浮气躁，饶朔甚至都不想回去了。

“东副首领……”

循声转身，饶朔看到朝他拱手的寒秋，嗤之以鼻，“你们中原人好虚伪，有事求我了就开始用上尊称了，免了免了。”

他朝寒秋摆摆手，“现如今北原只有一个新首领了，我什么也不是，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寒秋面露窘迫之色，改口道：“饶朔……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回北原？我想见羌砾。”

寒秋并非不能一个人去北原，但人生地不熟，他恐怕很难第一时间见到身为新首领的羌砾。

而且，他莫名觉得——

羌砾也不见得想见他。

看得出寒秋是真心关心羌砾的，饶朔咧嘴一笑，使了个坏心眼，“你也知道自己去北原有可能见不到我弟，所以才求我帮忙……好啊，我可以带上你。”

“多谢……”

没等寒秋谢完，只见饶朔大手一挥，“别急着谢，我有条件的……想让我带你去见我弟，你就得想法子让云殊跟我一起走。”

第168章 出卖自己兄弟

寒秋注视饶朔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怒火，然而饶朔却咧嘴一笑，笑得没心没肺。

“你是更在乎我弟？还是更在乎云殊？”

“云殊。”

寒秋给出的回答不假思索，斩钉截铁。

饶朔先是一愣，但没有丝毫惊讶和意外，仿佛寒秋的回答尽在他的掌控。

“我绝不会出卖自己兄弟。”寒秋双目灼灼地瞪着饶朔，“羌砾我自己会去找。”

说罢，他握紧拳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饶朔目送寒秋的背影，耸耸肩，眼中的笑意染上一丝算计。

云鹤山庄门内，云殊藏于阴影深处，屏息凝神，蹙眉垂眸，心事重重。

常言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众人聚集于云鹤山庄，今日却也要面临分道扬镳。

中庭里，绯雪与云殊面对而立，晏泠坐在旁边的回廊上搓雪球。

“云殊，你可想清楚了？”

注视着已经背上行囊的云殊，绯雪语重心长，“今日一别，我很难再帮上你的忙。”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云殊神色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最终他情难自已，在临别之时握住了绯雪的手。

绯雪的手还是这么冷。

曾经，云殊以为自己会成为那个温暖绯雪的人。

可绯雪背叛后，他却没少伤害绯雪，对此云殊一直耿耿于怀。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你可能误会到现在。”

“什么事？”

“唐记点心铺的女掌柜并不是我的初恋。”

“欸？”

见绯雪瞪圆了一对异瞳，云殊就知道绯雪果然被他骗了，还骗了这么多年。

绯雪没有问云殊那你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谁，答案他已经了然于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