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告诉我我是谁？”

羌砾掐着寒秋的下巴，沉重的身体压下来，棱角分明的脸逼近。

鼻尖似乎要碰到一起，火热的视线仿佛要将自己融化，寒秋心如擂鼓，在羌砾带来的压迫感中紧张得一塌糊涂。

视野里的寒秋，目光闪烁，为难地抿着嘴唇，两只抓着羊毛毯子的手未曾有一刻放松。

羌砾看得出，寒秋在犹豫，身陷矛盾之中。

明明他就是羌砾，可这个答案却让寒秋如此的难以启齿。

胸腔里窝着一股火，羌砾说不清自己现在这是什么感觉，好像他正在吃自己的醋一般。

营帐里明明充斥着冷空气，可萦绕在羌砾与寒秋之间的气息却热得惊人。

良久的沉默过后，羌砾终于听见了寒秋的答案。

“你是……是……我的……夫君……”

羌砾睁大双眼。

原来还有这个回答。

突然看到愁眉不展的羌砾咧嘴笑，寒秋有点不明所以。

一声夫君，至于高兴成这样？

“寒秋，我决定先放过你，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现在的我，让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

羌砾斩钉截铁地说完，脸上露出无比骄傲和自信的表情。

这让寒秋不禁产生了疑问：

羌砾这是……在跟过去的自己较劲？

逃过一劫，寒秋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松一口气。

他确实不想跟现在的羌砾做。

不记得对他的感情的羌砾，做了也没意义。

看到寒秋终于松开了抓着羊毛毯子的手，羌砾趁寒秋不备逮住寒秋的嘴唇又是一顿亲。

中原，誉国，燕京，长风殿。

江晟收到了北原使者带来的羌砾的亲笔信，信中写明了北原退兵的原因，是寒秋答应嫁给羌砾做小妾。

江晟将信拿给绯雪看，绯雪看完直接用内力将信碾成了碎末。

“北原确实退兵了，也就是说……”江晟点到为止，他已经从绯雪的头顶上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羌砾应该是被晏澄给洗脑了……”绯雪喃喃自语。

“好在羌砾没有把寒秋怎么样，只是纳为妾。”

晏泠即便眼睛看不见也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就被绯雪给瞪了，由此可见在绯雪眼里寒秋被纳妾是件十分严重的事。

“妾虽然身份低微，好歹也是名分，这么看羌砾是比某人好一些。”

晏泠一听绯雪这话就是在拐弯骂自己，不由苦笑，“阿雪，吃颗葡萄消消气。”

江晟看着双目失明的晏泠手指灵活地剥完了一颗葡萄，然后喂到绯雪嘴边，心里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晏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双睥睨天下的眼睛连九五之尊都容不下。

然而现在……

晏泠喂绯雪吃完葡萄后，自己张开嘴，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啊”了半天。

结果绯雪没喂他。

晏泠悻悻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道了声“好甜”。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江晟看不下去，起身准备离开。

“陛下，我们今日就要告辞了。”

刚迈出去一步，江晟吃惊地看向晏泠。

晏泠这话他并不意外，既然羌砾脑子出了问题，寒秋又被纳为妾，绯雪与晏泠肯定要去北原一趟。

只不过，他没想到晏泠即刻便要启程。

“就不能……多留些时日么？”江晟看向晏泠，很清楚晏泠看不见他眼中的留恋。

晏泠莞尔，说出口的话却让江晟笑不出来。

“陛下是想再多看几天我喂阿雪吃葡萄？”

江晟心脏咯噔一沉，脸上也像被用力揉了一把，多出几条褶子。

“那你们有什么需要，朕可以命人给你们准备。”

说完这句话后，江晟离开了长风殿，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你何必这么刺激他，伤他的心。”绯雪不禁为江晟鸣不平，“江晟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绯雪扭头仔细端详晏泠的脸。

晏泠的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我知道他喜欢我……所以我才不想他抱有无谓的希望。”晏泠目视前方，缺少聚焦的眸子却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喜欢的人只有阿雪。”

绯雪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产生一瞬的动摇。

“然而我对你的感情还不及你给我剥的一颗葡萄。”

说罢，一颗葡萄塞进了他的嘴里，葡萄酸甜多汁，很是可口。

绯雪看向晏泠，只见晏泠又在舔自己的手指头了。

他舔的缓慢，又细致，红润性感的舌尖灵巧地缠绕在削葱根似的手指上，仿佛连黏腻的口水都混入了葡萄汁，变得又甜又好吃。

绯雪没想到自己看晏泠舔手指竟然看得出神了，他总觉得晏泠似乎是在勾引他。

“别舔了。”

绯雪直接塞了颗没剥皮的葡萄进晏泠嘴里。

晏泠连着酸涩的葡萄皮一起嚼，脸上幸福的表情宛如吃到了山珍海味。

在启程之前，他们两人本想先去找林清月，结果刚来到庭院里，一抹比雪还要白的身影倏地降落到了两人身前。

“雪儿，我回来了。”姬如风一如既往笑得温文尔雅，一头白发无论何时何地看上去都尤为醒目。

他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几张纸，“我给你们带了些好东西。”

第183章 后悔也晚了

在羌砾带着寒秋与大军返回北原的同时，饶朔与云殊反而离开了北原。

“你是离不开绯雪么，干嘛什么事都要找他？”

云殊骑着马走在前面，饶朔骑着马在后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