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么叫我，也不必自称奴才。”绯雪淡淡道。

“可是……”

“林清月。”绯雪朝林清月一摆手，冷冷打断了林清月的话，“你不用感激我，我并非为了救你，帮你澄清不过是我不想陷害你的人如愿罢了。”

绯雪讨厌被人冤枉百口莫辩的感觉。

这种滋味他自己已经尝够了。

误以为绯雪还在责怪自己曾经苛待过他，林清月战战兢兢，用缠满纱布的双手将手炉呈到绯雪面前。

绯雪歪歪头，看林清月的目光满是困惑。

“之前是我不好，你有气的话，就……就撒在我身上好了。”

直到听到林清月这么说，绯雪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对林清月的态度过于冷淡了，也明白了林清月给他手炉是想让他报复回去。

事实上，在做晏泠的影卫时，他语气比这还冷。

五年没杀人了，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把生锈钝了的刀，早已没了棱角与锋利。

然而对林清月而言或许还是太吓人了吧！

“我没生气……”绯雪开口。

即便生气也不是生林清月的气。

林清月仰着巴掌大的小脸注视绯雪，他发觉绯雪脸色惨白，似乎不太舒服。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早点休息？”

一边说，林清月一边伸手想为绯雪宽衣，然而绯雪却将身上的狐氅裹得更紧。

“不必了，你不用伺候我。”

虽然绯雪极力掩饰，可林清月还是看到了绯雪狐氅里面破破烂烂的衣服。

绯雪刚出现在前厅时，衣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林清月意识到晏泠把绯雪留下来后，都对绯雪做了些什么。

第38章 沐浴

要说林清月一点也不嫉妒绯雪，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若没有绯雪出面，此刻的他恐怕已经变成营妓被凌辱得体无完肤了吧！

从这个角度出发绯雪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之前他那样欺负绯雪，绯雪却能以德报怨，换做是他他根本做不到。

目光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了绯雪一番，林清月知道晏泠只碰过绯雪一个人。

但看绯雪的表情，与晏泠之间的情事似乎并没有带给绯雪身心的愉悦。

“绯雪，你……你是不是喜欢王爷啊？”林清月脱口而出，说完忍不住暗骂自己多嘴。

绯雪的脸一如既往冷若冰霜，只是那对金红的异色瞳深处泛起惊涛骇浪。

“……是。”

漫长的沉默过后，林清月从绯雪那里听到了并未让他感到惊讶的回答。

想来也是，绯雪武艺高强，想逃离这座王府并非难事，虽说逃出去也有可能被晏泠再抓回来，但正常来说都会尝试逃上一两次。

但绯雪未曾有过。

就像自暴自弃了一般，绯雪默默承受着晏泠的暴行，没有半分怨言。

“既然你这么喜欢王爷，当初为何还要背叛王爷呢？”林清月知道自己话太多了，可他确实太好奇。

关于绯雪的事他只是听过一些流言蜚语。

据说当年晏氏在荣国只手遮天，绯雪身为晏氏养的影卫，却反过来卖主求荣，伪造龙袍，诬陷晏泠的父亲谋反，最终晏氏倒台，被诛九族。

可以说，晏氏九族的命，都是绯雪害死的。

最初听说这件事时，林清月可是气坏了，他觉得晏泠好可怜，被绯雪害得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甚至险些身首异处。

然而现如今，他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绯雪你……该不会跟我一样被人陷害了吧？”

林清月此言一出，绯雪不禁吃惊。

他原本还以为林清月很蠢的，没想到林清月比他想象的敏锐的多。

结果，蠢的人其实只有他自己吧！

绯雪苦笑。

林清月在旁边看得真切，绯雪这副样子明摆着当年有苦衷。

“如果你和王爷之间有误会，那一定要说清楚才行啊！”

“嗯。”绯雪点头。

说……

他也不是没说过。

可晏泠并不想听，也不会信。

关于当年的惨剧，他无论做任何辩解在晏泠听来都是狡辩是撒谎是火上浇油。

若他说出当初陷害他的人的名字。

晏泠更不可能信。

绯雪感觉自己与晏泠的关系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算了算了，不说这件事了。”林清月从绯雪的脸上看到越来越凝重的苦痛，及时打住这个话题。

“绯雪，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奴仆，什么都不做的话被王爷看到了我肯定要挨罚的。”林清月说道。

“那就……帮我打个洗澡水吧！”

“好嘞！”

林清月立即去办。

本来他从主子变成奴仆还以为会难以接受，可他惊奇地发现，伺候绯雪他还挺乐意的。

将大木桶里填满水，绯雪就让林清月离开了，林清月还以为他也要去住柴房，结果绯雪让他回去原来的房间，那间房间晏泠本来是留给绯雪的，可绯雪住不惯那么大的地方，现在这个正好。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自己了，绯雪解开狐氅，露出穿在里面的素白长衫。

这长衫已经被晏泠撕扯得破破烂烂。

明明他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晏泠，可晏泠还是像一头野兽似的粗暴待他，绯雪忍着身体和心的双重疼痛，泡进了大木桶里。

水汽氤氲，绯雪闭目养神，冰肌雪肤上遍布青红，痕迹深浅不一。

他今日实在累坏了，原本身体就大不如前，如今几番折腾早已筋疲力竭。

不知不觉地，绯雪竟然在大木桶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