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仰首望天，只见灰沉沉的天空被一只巨大的火鸟点亮。

火凤展翅高飞，直冲云霄，腾云驾雾，风雪无阻，快如闪电，眨眼间飞到了两军之间。

第199章 决战

当火凤消失之时，出现于两军面前的是两名男子。

他们一个一身玄色锦袍，气宇轩昂，另一个一身血红长衫，美若天仙。

此二人令一触即发的战事暂时停滞。

江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绯雪旁边的晏泠。

“晏泠！”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晏泠抬眸，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江晟目光相交。

晏泠的视线平静又坚定，令江晟到嘴边的规劝卡在了齿缝之间。

看向江晟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来，晏泠直到此时此刻才惊觉居然下雪了。

他一路抱着绯雪被火凤炙热的火焰包裹着，根本察觉不到一丝风雪的影子。

“阿雪，你冷不冷？”

晏泠搂着绯雪瘦削的肩膀。

绯雪穿的很单薄，但也许是体质特殊，怀中的绯雪隐隐散发着火焰般的热量。

晏泠下意识仰头望天。

这个天气，与他初见绯雪时有些像。

那时他之所以给绯雪取“绯雪”这个名字，正是因为皑皑白雪被鲜血染成了绯红色。

目光再次投射到绯雪身上，晏泠不禁感慨万千。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当初捡回家的孤儿竟然是兽神火凤。

火焰一般的神力，火焰一般的衣裳……

恰恰也是绯红色的。

再配上此时此刻满地的皑皑白雪，不也与“绯雪”这个名字完美吻合么。

“你在想什么？”被晏泠盯着看，绯雪眉心微蹙。

“没什么。”晏泠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真是个取名字的天才。”

绯雪：“自恋。”

晏泠耸肩一笑，“你可以再多夸我几句。”

白了晏泠一眼，绯雪扭头看了看震慑于他的力量而不敢上前的活尸大军，又瞥了瞥整齐划一蓄势待发的千军万马。

“你猜猜看我在想什么？”绯雪微笑，笑容倾国倾城，却也危险至极，尤其是那一对璀璨夺目如明珠的异瞳，明明红胜火，却又冷若冰霜。

在场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绯雪，目不转睛。

不仅因为绯雪容貌过于出众，更因为现在的他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这股气息也可以说是一种力量——

凌驾于凡人的力量。

当这股力量随着绯雪的记忆苏醒后，在人们眼里绯雪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影卫了。

人们打从心底畏惧这股力量，畏惧绯雪的存在。

林清月从千军万马之中挤到前面来，亲眼目睹了绯雪的变化。

绯雪的样貌其实没变，冷若冰霜的气质也是依旧。

但林清月确实切身感受到了绯雪的危险。

就像人站在悬崖边面对深渊，或者和老虎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时会本能地感到恐惧一样。

林清月对绯雪也产生了这种恐惧感。

明明绯雪是他最敬重的师父。

林清月的这种感觉，寒秋、云殊也都有。

直觉告诉他们，绯雪确实不是他们熟悉和了解的那个绯雪了。

不过……

一阵风雪袭来，所有人都忍不住低头眯眼。

就在这时，从绯雪的头顶上倏地冒出一只巨大的火鸟。

这只火鸟的现身令被风雪迷失双眼的众人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近距离看到火凤展翅，属于兽神的压迫感与威慑力令所有人胆战心惊，汗毛倒竖。

这只火凤为绯雪神力的实体化，它的威力便是绯雪的威力。

两百万大军的军心在这一刻动摇了。

因为面对这只遮天蔽日威力无穷的火凤凰，他们人数上的优势荡然无存。

试想下，在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里，两百万只蝼蚁又能有何作为？

“不要怕！”

这时，江晟挥剑高呼：“上古时期兽神不止他一个，可我们凡人还是赢了，所以这一次，我们一样会赢！”

江晟的鼓励稍微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军心。

绯雪扭头看了晏泠一眼，“你的老相好信心十足呢！”

晏泠苦笑，“冤枉啊，我的老相好从来都只有你一人。”

“晏泠！你回来吧，回到我们这边来。”

话音未落，晏泠听到江晟的喊声。

“不要一错再错了！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爱的那个绯雪，他是兽神！”

江晟挥剑愤然指向绯雪。

“他说的不错。”绯雪对江晟的话给予肯定，声音冷如冰，“我是兽神，对凡人没有感情，只想报复他们，看着他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说罢，他抬眸望了望城楼之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晏澄。

“从这点来看我和晏澄是一样的。”

“不，你们不一样。”

晏泠的声音斩钉截铁，直视绯雪的双眸也是不见一丝动摇的坚定。

然而绯雪却觉得好笑。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必须亲眼目睹我将这两百万人烧为灰烬，将整个中原变成焦土，你才肯醒悟我早就不是你的绯雪了？”

听完绯雪的话，晏泠一愣，眉开眼笑，“原来你承认以前的你是属于我的啊！”

绯雪咬咬牙，不想再搭理晏泠。

城楼之上，晏澄搂着沈凝玉，轻轻道了声：“要开始了。”

没有什么比看凡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挣扎，最终还是惨死活尸和兽神之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来的有趣。

城楼下方，江晟已经命令骑兵、弓箭手、步兵层层列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