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泠的声音。

“本王好心屈尊帮你洗澡，你这叫什么话？”

“……”

咬了咬下唇，绯雪默不作声。

当初在第一次同晏泠共浴之后，晏泠每次沐浴都会拉上他一起，虽然两人并未真正发生关系，但洗鸳鸯浴也足够暧昧，每一次对绯雪而言都是比酷刑还要难捱的折磨。

他喜欢晏泠，又不想被晏泠发觉他的这份感情，同时又不敢对晏泠有所期待。

有件事绯雪在成了晏泠的暖床工具后也始终未曾问出口的是——

晏泠和晏澄一起洗过澡吗？

按理来说，晏泠最喜欢的人是晏澄，平日里与晏澄也是形影不离，两人同寝同食，一同沐浴似乎合情合理。

多少次话到嘴边又被绯雪咽了回去。

问了又如何？

晏泠没有和晏澄一起洗过澡又如何？

时至今日，哪怕自己和晏泠之间有着即便是晏澄也不曾有过的亲密关系，绯雪也不会妄想晏泠爱上了他。

晏泠爱着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晏澄一个。

轻阖眼帘，绯雪虽然没有被点穴，却无法忤逆晏泠，晏泠嘴上说帮他洗澡，实际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占他便宜的大好时机。

一双粗糙的大手像把玩一件爱不释手的美玉，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在绯雪光滑细嫩的肌肤上游走，如烈火燎原，所经之处红灼一片。

明明看不见绯雪的脸，可晏泠的呼吸还是情不自禁地粗重起来。

映在溢满欲求的眼睛里，身前之人美背如瓷，青丝如绸，优美的蝴蝶骨悄然展翅，染上层层艳红，恰似娇花照水，弱柳扶风。

先前在前厅分明已经要过绯雪两次，然而晏泠还是有种欲望的深渊无法填满的空虚。

越要绯雪，越饥渴。

晏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毛病，只要看到绯雪那张冷若冰霜却又艳绝天下的脸，就会想起当初惨死的晏氏九族，只要想起这些人命就恨透了绯雪，而越是憎恨绯雪他就越想用自己的凶器刺穿绯雪的身体，仿佛这才是对绯雪最好的报复。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绯雪回房后没有休息而是在洗澡，刚好遂了他的愿。

“阿雪……”

撩起贴在雪肤上的湿漉漉的墨发，晏泠一边在绯雪染上红晕的耳廓和纤细的雪颈上印着细碎的吻，一边漫不经意地问:“本王听说你诬陷晏氏谋反后，贺褚答应给你的将军之位和黄金万两一个都没兑现，不止如此，你还被其他影卫追杀了许久，像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逃进了凌云观里，现如今又成了本王的禁脔……阿雪，你就不后悔么？”

第41章 供本王发泄

后悔……

这个字眼不知怎么刺疼了绯雪的心。

他是不会后悔的。

当初的选择虽是被逼无奈，却也是他心甘情愿，有何后悔？

漫长的沉默随着袅袅水汽染上珠帘幔帐，绯雪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不后悔……”

晏泠剑眉一蹙。

“当初真正背叛王爷的人……不是我。”

“真的？”晏泠用双手抓着绯雪，迫使绯雪转过身面对他。

冰肌玉骨，花容月貌近在咫尺，晏泠的身子一下子热起来。

赤身裸体泡在大木桶中的绯雪实在太过诱人，被水蒸气模糊的五官胜似水墨丹青。

晏泠差一点点就要扑过去化身野兽将绯雪吃干抹净。

但他还是强忍住了。

“阿雪，本王不知你当初有何苦衷，因为那时你说的每个字……本王都觉得你是发自肺腑。”

晏泠棱角分明的脸蒙上一层阴霾。

那时的绯雪说得清清楚楚，做晏家的影卫，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也不过一副枯骨，晏家早已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没有他补刀，晏家照样垮台，但他若卖主求荣，好歹还能得黄金万两和将军之位，从此摆脱血雨腥风，过上体面的日子。

更何况，一直以来，晏泠待他不过玩物，他厌了，与其依附他人做牛做马，不如抓住机会往上爬。

脑浆因过去种种而沸腾，那盘踞在晏泠心底的仇恨再次如岩浆迸射。

“本王准你说出来……当年真正背叛本王的人若不是你，又会是谁？”

“是晏澄。”绯雪双目灼灼，斩钉截铁。

窗棂洒满霜辉，烧着炭火的屋子里鸦雀无声。

这份肃静莫名地让泡在热水中的绯雪汗毛倒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晏泠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了特别有趣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绯雪的脸色一寸一寸变得铁青。

“真是难看啊阿雪！”

晏泠笑够了，注视绯雪的眼神像把尖锐的刀。

“你嫉妒阿澄到了不惜在本王面前搬弄是非、栽赃陷害的地步了么。”

说罢，晏泠猛地靠近绯雪，在绯雪雪白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鲜血流了出来，红得像曾经盛开的芍药花刺青。

这一口咬的绯雪肩膀很疼，却远不如左胸的疼痛。

“你记住，阿雪，你和阿澄，本王永远只会信阿澄，也永远只会爱阿澄一个。”

舔去嘴角的血迹，晏泠只觉身体滚烫。

不知是舌尖的腥甜还是绯雪陷害晏澄让他受了刺激，体内那股想要发泄的冲动再无法克制。

察觉到晏泠的意图，绯雪激烈反抗起来，两人一个在大木桶里，一个在大木桶外，见招拆招，眨眼间打了数十回合，直到咔嚓一声，大木桶炸裂。

冰肌雪肤完全暴露在晏泠面前，晏泠怔住，绯雪打出去的一掌立即收回来，然而晏泠等得便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