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澄一脸嫌弃，宽衣解带，分开沈凝玉的双腿，“算了，凑合用用。”

……

日上三竿，初雪未融。

绯雪调整了一夜的内息却还是因经脉受损严重而大病一场。

烧着炭火的屋子里飘满了浓郁的药香，林清月小心翼翼地将高烧不退的绯雪扶起来。

“绯雪，来，喝药吧！”

绯雪脸色难看，宛如病入膏肓，这还是林清月第一次见绯雪如此虚弱。

他不明白一夜之间绯雪怎么就忽然病成这样？

“绯雪，你这……该不会是心病吧？”

林清月此言一出，看到绯雪脸色微变，立即打了打自己的嘴，“我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绯雪摇摇头，轻声问:“为什么觉得我有心病？”

“还不是那个晏澄嘛！”一提起晏澄，林清月就气不打一处来，“你都病的这么重了，他倒好，非要拉着王爷去堆什么雪人，三岁小孩子吗还玩这个？依我看啊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王爷过来看望你！”

见林清月愤愤不平，绯雪惨淡一笑。

“王爷若想来看我，怎么都来了。”

不来，不过是因为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至少比不过晏澄重要。

看着绯雪鸳鸯眼中的光芒像是被灰尘覆盖，林清月恍惚间想起来绯雪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不由恍然大悟:“难道说……你之前对我说的，王爷是只喜欢一人，不过那人不是你，说的……其实是那个晏澄？”

屋子里陷入一片肃静，像是和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样被冻住了。

见绯雪默认，林清月心里不是滋味。

一直以来，他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晏泠喜欢的人是绯雪。

然而晏澄刚回府，绯雪就被罚跪，现在又发起高烧来。

可晏泠呢？

连面都没露一下。

纵使林清月再想自欺欺人，恐怕也欺骗不下去了。

原来王爷爱的人……真不是绯雪啊！

林清月扁扁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他眼里绯雪堪称完美，人美心善又武功高强。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绯雪也还是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心，着实令人唏嘘。

林清月注视着苍白乏力、了无生机的绯雪，胸口跟被人掐了一把似的，狠狠地疼了。

“你、你放心吧！那个晏澄无论样貌还是才干，都不及你万分之一的，所以……所以王爷对他肯定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逢场作戏……”

林清月说的信誓旦旦、煞有介事。

绯雪明白这是林清月对他的安慰，心中确实好受了一些。

不是因为他有多相信这番笨拙的安慰，而是他知道林清月在关心他。

“……谢谢你，林清月……”

突然被绯雪发自肺腑地道谢，林清月白嫩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

“你、你谢我干什么呀，我又没做什么……”

心脏扑通、扑通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林清月整个人犹如被架在火上烤，从头热到脚。

这种感觉……

难道就是喜欢吗？

林清月越想心跳越快，心跳越快脸越红。

绯雪见林清月面红耳赤，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病传染给了林清月。

“你还好么？”

他伸出手摸了摸林清月的额头。

林清月整个人更加红了，像只煮熟的虾子。

他一把抓住绯雪的手，趁机摸了好几下。

“我……我……”

林清月磕磕巴巴，欲言又止。

他想对绯雪说:我喜欢你。既然王爷不爱你，那你不如去爱别人。

“绯雪！”

表白的话没等说出口，一个人突兀地闯进了绯雪的房间里。

林清月扭头一看，双手掐腰，“宋公子，你进来之前都不知道先敲门吗？”

宋远之摸摸鼻子，不懂为何绯雪身边的仆人对他这么大敌意。

“那个……门没关啊！”

“没关就可以不敲门吗？！”

“我、我下次注意。”

沐浴着林清月气急败坏的目光，宋远之一头雾水地来到床边，把手里的字画呈给绯雪看。

“我听说你病了，特意带这些字画来给你解闷的。”宋远之往床边一坐，霸占了原本林清月所在的位置。

“刚才啊我在后花园那边看到岚王殿下了，他说我可以陪你一整天呢！”

宋远之的这句话令绯雪好不容易平复的胸口再次隐隐作痛。

“我看岚王殿下正和他弟弟一起堆雪人，玩的还挺开心的，等你病好了，我也带你堆雪人，希望到时候雪不会融化掉。”

“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不能闭上你的嘴吗？！”林清月看不过去了。

宋远之噌的一下站起身，不甘示弱:“你个小小奴仆态度未免太嚣张了吧！”

“我就嚣张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你你！”

林清月和宋远之吵了起来，绯雪不由捂住耳朵。

在晏泠还是荣国小王爷的时候，他也陪晏澄一起堆过雪人。

那个时候，绯雪就像一名旁观者，站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

不对，不是像。

他就是一名旁观者。

他负责保护晏泠的安全，晏泠负责讨晏澄的欢心。

那个时候，晏澄稚嫩的娃娃脸笑得很开心。

明明是同晏泠一起堆雪人而产生的喜悦的笑容，可绯雪总觉得晏澄的笑脸是对他无尽的嘲讽。

王府后花园里，晏澄笑靥如花。

“谢谢你哥哥，这雪人真可爱。”

帮晏澄堆好一个大雪人的晏泠朝晏澄挤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

他并不想在这里陪着晏澄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