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主人赏赐。”

绯雪接受了晏泠送给他的新鞋。

“本王帮你穿吧？”

“主人使不得。”

绯雪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到晏泠眼中玩世不恭的戏谑，明白晏泠只不过是在说笑。

现在的晏泠，是小王爷，身份更为尊贵。

而他，不过是区区影卫。

是晏泠的刀，是晏泠的狗。

是不配让晏泠屈尊的——

奴才。

明知晏泠不会真的像四年前那样亲自为自己穿鞋，可晏泠方才的话还是让绯雪的心产生了剧烈动摇。

直到他穿好鞋，内心仍平静不下来。

崭新的靴子，很合脚，一看就是专门为他做的。

暖意从四肢百骸汇入心里，绯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这时起便喜欢上了晏泠。

又或者，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动了情吧！

不过，绯雪的这份感情注定得不到回报，他自己心知肚明。

不仅是因为他与晏泠之间的身份地位有着云泥之别，更因为晏泠他——

有喜欢的人。

第10章 你真是下贱

绯雪一觉醒来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到底还是失了身。

不是给了张牧凡那个老丞相，而是给了他爱却不爱他的那个男人。

绯雪也不知这算是幸还是不幸。

昨晚晏泠对他异常粗暴，情事甚至像是一种酷刑。

绯雪知道这是晏泠对他的报复。

晏泠虽然不爱他，但过去每次碰他，都非常温柔，每次都给绯雪造成了他被晏泠爱着的错觉。

但昨晚，才是真实的。

昨晚晏泠的所作所为告诉绯雪——

你不过是个发泄工具。

屋子里的炭火早已烧完，绯雪将被子裹紧。

床边不知何时没了晏泠，被窝里一片冰冷。

脚步声由远及近，绯雪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抬头看到云殊走了进来。

云殊的手安装了义肢，看义肢精巧灵活的程度便可知是人偶大师方之遥的杰作。

由此可见晏泠还是相当器重云殊的。

只不过绯雪不曾想过晏泠当真因为云殊伤了他的脸就砍了云殊的手。

“你……还好吧？”

绯雪的视线落到了云殊的义肢上。

“好的不得了。”云殊青涩的面庞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下一秒，他的义肢已经伸向绯雪纤细的雪颈。

“好到扭断你的脖子都没问题！”

云殊嘴上不饶人，可功夫上却不如绯雪，几招下来反而被绯雪压制。

“别白白浪费了方之遥为你打造的义肢。”单手掐着云殊的义肢，绯雪心平气和道。

“切！”云殊咋舌，不情愿地收手，朝绯雪瞪眼睛，“我最讨厌你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绯雪若隐若现的锁骨，清晰的红痕加重了云殊眉宇间的不快。

“你真是下贱！为了让王爷饶你一命居然不惜爬上王爷的床，一想到你这种人居然做过我们影卫首领就觉得恶心！”云殊抬手扇了绯雪一耳光，响亮的掌掴声顿时撕裂了屋子里冰冷的空气。

云殊一愣。

以绯雪的武功，不至于连他这一巴掌都躲不过去。

凝脂玉面上浮起清晰的掌痕，红得刺眼。

云殊微麻的手缓缓拳了起来，握成拳头，越握越紧。

他没有错！

绯雪出卖主人，背信弃义，现在又卖身求荣，他打他是替天行道，出一口恶气。

云殊的胸腔里徘徊着难以名状的怒气，手背一根根青筋凸起。

挨了一耳光，绯雪神情淡漠，仿佛左脸颊火辣辣的痛感并不存在。

云殊骂他骂的对。

从他爱上晏泠的那刻起，他就是下贱的。

“咳……这个、给你……”

绯雪接住了一瓶药膏，药膏是云殊扔给他的。

“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关心你，也没有后悔打你的脸，我只是已经失去了一只手，可不想再失去另一只，若王爷看到你脸上有伤，我不好交差。”

说到这里，云殊觉得解释得还不够清楚于是又追加了一句:“这可是青云山最好的消肿药，擦一点点你脸上的伤就会没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没等云殊说完，绯雪已经把药膏涂在自己的脸颊上了。

“多谢。”绯雪道。

“用不着你假惺惺！”云殊嚷嚷。

看着云殊气红了脸的样子，绯雪突然间觉得五年确实改变了太多太多。

比如云殊。

当初刚成为影卫时就像一条哈巴狗，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首领你饿不饿？徐家铺子的烤鸭烤好了，限量十只，我给你抢到了一只。”

“首领对不起，那群贼人跑了一个……”

“首领，你说我将来也能像你一样厉害吗？”

“首领你杀过那么多人，就不怕他们报复吗？”

“首领你……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往事如烟，绯雪轻阖眼帘，但云殊没给他太多缅怀过去的时间，他被云殊粗暴地从床上拽了下来。

“动作快点，王爷命我带你去西郊演武场。”

第11章 男宠

北风萧瑟，寒冷刺骨。

西郊演武场一片冰天雪地。

绯雪仅着一件烟青单衣，被云殊牵到了晏泠面前。

他的脖子上锁着铁链，铁链粗重坚硬，泛着冷光，绯雪每向前走一步，铁链便会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碰撞声。

众目睽睽之下，他就像一条狗。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咬人了，绯雪心知肚明晏泠这样锁着他不过是在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