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我等你(101)
“太子妃那边先瞒着,她如今有了身孕受不起这惊吓,她腹中的孩子是云琛最后的希望。”
正殿内慕云琛刚醒没多久,脸色惨白如纸,听到自己以后再不可人道,整个人愤怒的涨红脸,脖颈上青筋/凸/起咆哮着打砸身边触手可及的物件,周围的宫女内监和太医吓得四处躲避。
“殿下您如今动怒不得,这好不容易止住的气血。”
“刺客在哪!刺客在哪!本宫要杀了他,本宫要将这痛千倍万倍还给他。”
穆天听闻消息还未进殿就听到慕云琛的吼叫,他负手走入大殿内室,瞧见塌上狰狞喊叫的人眉头紧蹙,虽然心中对他已不似从前信任,但到底是他疼爱多年的儿子。
“昌明殿的侍卫难不成都是摆设!竟丝毫察觉不到有刺客潜入,竟让太子遇刺今夜昌明殿所有当值之人一律杖毙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满殿的哀嚎求饶声,慕云琛看到穆天痛哭流涕的翻下床,滚爬着来到他身边抱着穆天的龙袍哭的声嘶力竭。
“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穆天瞧见脚边人窝囊的模样沉下脸,才知自己多年宠的是这样一个哭哭啼啼如女人的草包。纳雪兰也心疼红了眼眶的走上前,她心里虽怨恨儿子不争气,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再气最后也还是要她来收拾烂摊子。
碧清瞧着这一家三口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这事她算是处理稳妥了,其它的就只能靠齐王殿下自己了。
宫里这边算是稳下来了,连幽若那边也算是解决了,出了南郡王府穆子书本想送她,却被她冷冰冰的拒绝了,他知道她还在怨自己的隐瞒,可他身处的位置不允许他有私情。此时他忧愁的是如今的局面,父皇那边要如何交代。
他看着她进了质子府,才转身离开。连幽若推门瞧见坐在书桌前支着头打瞌睡的人,抿嘴眼底泛红眼泪一下子涌出,墨怜生听到脚步声睁眼看见门口的人,笑着起身绕过桌子向她走去,只是才走到桌前看她眼泪蓄满了泪水,他一下晃了神。
“幽若你怎么?”
连幽若不说话,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他,墨怜生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紧紧的回抱她。
“为何哭?是任务失败了,还是穆子书他欺负你了。”
“没,只是很想你。”
连幽若摇头带着浓浓的鼻音,墨怜生听到这话笑逐颜开,轻轻揉搓着她的肩膀。
“以前我盼着你也能向我撒撒娇什么,如今盼到了虽有些不习惯但却很高兴,我竟不知你这样喜欢我,那以后可要对我好些,别动不动就踹我。”
被他这么一说,连幽若破涕而笑抬手轻轻一拳砸在他肩上,墨怜生笑着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以前的幽若对什么都是一副不上心的模样,如今这样很好,为了他有喜怒哀乐,让他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他希望以后他们只会有喜乐。
昌明殿安静了,质子府也安静了,勤政殿内却是压抑阴沉无比。穆天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穆子书,抓起来桌上的茶杯暴怒的砸向他。
穆子书跪在地上不动不躲,生生接下这一击,只觉得脑内嗡嗡作响,茶水混着鲜血滑落模糊了他的眼睛,他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穆天以前最喜的就是看到这个儿子如此无欲无求的模样,可此时看来却让他觉得深不可测,让人厌恶。
“你是朕最器重信任的人,你从小到大都是事事顺从听命,绝不敢有妄言,如今却也学会攻于心计有了自己的心思,竟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儿臣知错,愿去悔龙殿领罚。”
☆、第七十九章
那一夜靖安城内辗转反侧的人许多,愤怒,担忧,悲伤还有伤情。
穆天看着手中的信脸色越见阴沉,虽说信中未有谋逆犯上之言,但字里行间却能瞧出一众大臣对太子的阿谀谄媚。太子虽婉拒可也却颇得意享受这种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
历朝历代帝王最忌讳的就是皇子笼络人心建设党羽,他还正是壮年还活着,这群人就敢如此放肆的谋算他的皇位!穆天闭眼面无表情将手里的信揉成一团,心里做起了艰难的抉择。
第二天晨起,纳雪兰安排碧清准备许多补品送往国公府。齐阮玲本是准备今日就回宫的,听说宫里来人还有些惊讶。
“碧清,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太子又做了什么莽事惹母后生气了?”
碧清浅笑:“太子妃宽心,殿下没惹事皇后娘娘也一切安好,只是娘娘上次瞧见您整个人越见清瘦心里着实惦记,细问昌明殿的宫女才知您自从有了身孕睡不好吃不下,好生责骂了宫人伺候不上心,这不是忧心您所以叫奴婢来瞧瞧。”
“劳烦母后记挂了,不是宫人伺候不上心,她们也是日日变得法的想让我多睡多吃些,是我自打怀了这孩子人就变得娇贵难伺候了,在加上害喜。”
齐阮玲摸着渐渐隆起的小腹慈爱一笑,碧清也微微一笑吩咐身后的宫女将东西放下。
“奴婢瞧着太子妃现下气色好了许多,人也圆润许多,其实。”
碧清顿了下看着她笑了笑,齐阮玲愣了下,母后是个挑剔的,碧清能跟在身边伺候多年,定是个心思细的人,想必是看出她的心思不由的脸微红。
“其实皇后娘娘心里明白,您是想家又是头一胎心里定是有喜有忧,总是在自己家里自在些不用守宫里那些繁文缛节,有了身孕的女子心思也比往日更柔弱些,娘娘是过来人懂您心里所想,若您想多住些时日无妨。”
“多谢母后体恤。”
碧清瞧着齐阮玲面上平淡稳重,心里怕是早已乐开了花,唉,世家贵族出来的子女都是这般礼仪周全,太子妃倒是个心善的,可惜跟错了人。
她从国公府出来一刻没耽搁又急匆匆的回宫复命了,纳雪兰倚在矮塌上轻捶着郁结的胸口,太阳穴疼的突突直跳,坐在一旁的人沉着脸攥紧手中的帕子,本想开口可瞧见一地的狼藉碎片,也憋了回去安静的一言不发。
碧清才进凤鸣宫的院子就被一群宫女內监围住:“好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皇后娘娘都问了五六遍你回没回来。”
“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焦头烂额的样子。”
“出大事了,婉玲公主被南朝送回来了。”
“送回来!为何?”
“我们也不知,陛下正在前朝见南朝的什么王爷,皇后娘娘方才倒是气的摔了不少东西,这会子公主还在里头,我们没一个敢进去,就盼着姐姐你回来。”
碧清眼睛转了转将手里的盒子递给身旁的宫女,匆匆进了正殿才踏进内室就瞧见一地的瓷器碎片,抬头看到座上的一身素衣头带素白簪花的穆婉玲。这是谁过世,来不及多想她先福身行了礼,穆婉玲只抬了下手。
“娘娘,奴婢回来了。”
“太子妃那里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太子妃一切安好,气色好了许多人也圆润了许多,听闻能多在国公府多住些时日心里很欢喜。”
“嗯,下去吧。”
“尊。”
纳雪兰睁眼看着垂首坐在一旁的女儿,头疼扶额长叹口气。
“我只问你一句,秦王的死可与你有关。”
“他是病死的与我何干?我在您心里是这世间心肠最恶毒的女人不成?我虽非甘愿嫁去南朝但也懂得大局。”
最近烦心的事一茬接着一茬,她实在没多余的心思再去深究这些事情,想起刚刚自己言语的狠厉心里有些不忍放软了语气。
“一路颠簸了许久,你先下去歇着吧,你虽出嫁多年,锦绣宫却日日都打扫。放宽心!你是盛云的嫡长公主,你父皇会好好安置你,等过了孝期母后在给你寻个合适的。”
“儿臣告退。”
穆婉玲行了孝礼出了凤鸣宫,再不掩饰唇边阴毒的笑,谁挡了她回盛云的路谁就要死。清尘哥哥我回来了,为了你就算变成恶毒之极的女子我也愿意,哼!墨清瑶凭你也想霸着轻尘的爱。